“你怎么可以...”克玄拉住北宫屿的手。
他的手里已经凝成了一把冰刀，却迟迟不能下手。北宫屿很少会犹豫，很少会纠结。他明明是那种知道自己要什么，就会一股脑往前冲的人。
如今，他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救下桑子若，是杀了姬天野。但是手却动作不了。
倒不是因为顾挽笙，而是...他不知道用杀了顾挽笙的方式救下桑子若她会何如。自己启用了圣器，自己又何如。
“快把你的刀收起来，我们能想到办法的。”
顾挽笙却不以为意，她挪动了两下，用尽最后的力气，对准了北宫屿的刀口，往自己的左腹深深刺了进去。
那是她兽魂寄生的地方。也是可以一刀毙命的位置。
“顾挽笙，你在干什么？”克玄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了北宫屿的刀已经刺进了她的身体。
“顾挽笙...你...”
北宫屿松开了手，冰刀也随着他的离开而消失不见。可是伤口却鲜血淋漓的展露着，看上去叫人心焦。
这一刀，帮他们两个人都做好了决定。
“臭道士，其实我骗了你。”艰难地顿了顿，“其实我是会死的，不过我的身体确实是不灭的。”
“好了，别说了，我会想到办法救你的。”克玄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只是一直盯着她的伤口。
顾挽笙摇摇头。只有自己最清楚兽魂的位置，而她自己给自己的这一刀，就已经是断了所有的后路。她活不了。
“我知道你喜欢姬媱，可是姬媱却没有一个身体。为了...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等我走了以后，这不灭之躯，就让给她吧。”
克玄偏头，看了一眼她的脸，很快又转走了，心中的情绪极度复杂。他既想留下姬媱，又不想让顾挽笙离开。脑袋里混乱了。
随便扯了一句，“你...总是胡言乱语，唯恐天下不乱。”
“克玄，这是我还你的救命之恩。你必须得接下来的。”
躺在他怀里的人没等克玄回应，对着北宫屿轻轻动了动下巴，像是在示意什么。
北宫屿却愣住。
“北宫屿，殿下...交给你保护了。”
那是顾挽笙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是让他不能在犹豫的理由。
可他还是僵持在这边始终没有反应。北宫屿是不舍的，是害怕的。面对未知的一切，他最恐惧的，是再也见不到桑子若了。
直到，桑子若被击落在地。
原本实力不分上下的两个人，却在战斗中的渐出现了差距。
姬天野利用自己的无尽魂法和变化多端的技能让桑子若应接不暇，而她在被不断地攻击下，越发的丧失了理智。
所有凝出的魂法大有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架势。身上的伤丝毫不亚于姬蔓。而就在她自己已经筋疲力竭的时候，姬天野的一个迅速猛攻，让她倒下了地上。
“住手。”
北宫屿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的身边正是已经没有意识的顾挽笙，还有失魂的克玄。
抬起手，顾挽笙便从地上平躺着被吸了起来，身上冒着金光。北宫屿的另一只手上，是姬媱给他的其他四件圣器。同样地泛着金光。
“装神弄鬼。”
姬天野并没有见过真正的圣器是什么模样。只是以为北宫屿想要利用顾挽笙再做些什么奇怪的咒术而已。并没有在意，想要继续攻击桑子若，以此迅速结束战斗。
可就在人准备朝地上的桑子若冲过去的一瞬间，他被一股什么莫名的力量挡到了别处。
这一边，北宫屿将两只手合到了胸前，顾挽笙像是受他控制一样，身子转正了过来，悬于空中，周围吸附着四件圣器。
霎时，四件圣器像是被她吸进了身体中。而顾挽笙身后北宫屿闭起眼睛。十指交叉，仿佛是在祈祷，可是他并没有将许的愿望说出来。
在他睁眼的一刻，四件圣器顷刻间消失。只留下了顾挽笙，和她手中的一把剑。
一把并没有具象的剑，只是一把黑色的烟雾凝成了剑的样子。握在她的手里，似乎在等着有人去将剑拔走。
北宫屿顺势拿走了那把黑色的剑。握在手里端详着，能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并非魂法的力量源源不断地涌进他的身体。
“杀不了她，我还杀不了你吗？”
姬天野从远处的地上爬了起来。刚才那一下冲撞激的他暴躁愤怒，两只眼睛中充斥着血丝，现下只有鲜血能抚平。
“原来在这里。”北宫屿不管姬蔓的情况。
像是在受着什么指令一般，在寻找着什么。直到他的视线停在了姬蔓的肚子上，确切的说，是她的胎儿中。
被这个视线吸引了，姬蔓也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却发现她的肚子上萦绕着黑色的烟，“这是什么？”
“就凭这种卑鄙的手段，也想战胜我。”
姬蔓先下手为强，暂时没有理会重伤的桑子若，而是被北宫屿吸引了过去。就是冲着取他命的原则结成的力量。
这一下，没有丝毫的仁心可言，她就是要一击致命。
可是北宫屿却没有躲闪，而是看到她朝自己来时，更加积极的迎了上去，手里黑色的剑挡住了她的攻击。
明明是一把无形的剑，却在触碰到姬蔓的一瞬间，像是吸铁石一样将她吸附住。然后黑烟从她的手臂缓缓靠近肚子。
“放开我。放开我啊。”
姬蔓的声音中，明显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求救，可是黑烟看不到任何的波动，就是悬浮在肚子上，时间就好像是静止了一般。
除了，姬天野的声音越发的明显。已经不再是姬蔓在呼救，是他自己痛苦的求饶。
北宫屿也不知道应该干什么，就是静静的在等。看着黑烟好像比刚才更多了一些，而聚集的黑烟越多，姬天野的求救声就越痛苦。
忽然，姬蔓倒在了地上。她的身边出现了一团黑烟包裹住的东西，形状像是一只凤凰。北宫屿握着剑的手突然开始发热。
眨眼的功夫，地上的黑烟就消失不见了。仿佛又重新变成了他手里那把剑，一切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是隐约中，北宫屿好像听见了什么。
“我会再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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