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
“是,公子,你只是做了一个梦。”
成乐不敢相信,可现在难道才是梦?
他分不清了,就如现在一切都感觉这么真实,那“梦”中的一切明明也都是亲身经历,此时此刻,仍历历在目。“梦……梦……”
温晴牵起他的手,“公子,别再想了。”
成乐看向在那个“梦”中已不在自己身边的她,心中终于有一些平静。
可就在这时,门外有人道:
“怎么能不想,多想想才行啊。”
“长歌……你进来吧。”
郭长歌马上推门进来了。温晴放开手。成乐微微皱眉,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梦”里的事又一幕幕闪现在眼前。郭长歌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成乐很不喜欢,那就像“梦”里的他。
“小晴姐。”郭长歌说,“你不打算说吗?”
“很晚了。”
“但你又让我进来……”
“说什么?”成乐问。
“你的那场‘梦’。”
“怎么了?”
“那场‘梦’,是幻心术引起的。”
“幻心术?”成乐一惊,“那是记忆?”
“不。”温晴忙道,“那只是一场梦。”
成乐转向她。
“说清楚!”
温晴被吓得一颤,然后又呆住,从她很小的时候,就几乎没什么能吓到她了,方才的感觉实是久违了。
“幻……咳咳……幻心术影响人的记忆,需得改动原有记忆,一般是让其遗忘一些事,有增有减,才能使前后记忆不相矛盾,受术者就不至于发疯。”
“我的记忆……被改了什么?”
“没有,真的没有。”温晴飞快地摇头,“那就是一场梦,因为那是未来,并不是过去的记忆,而且并非是我灌输给你的,而是由幻心术引导,将你当下的状态和想法延伸下去的……一场梦。”
解释得很清楚,成乐明白了,却又不明白。
“为什么这么做?”
“是我的主意。”郭长歌道,“至于为什么,希望你自己可以明白。”
成乐也没有追问,颓然坐在那里。温晴关切地看着他:
“公子……”
“今天是什么日子,过了多久了?”
“公子,你还记得我们办了葬礼么?”
成乐回想了片刻,点了点头。
“这是你父亲下葬后的第六日,两日多前我们把你从你父亲坟前打晕带回来,睡到现在。”郭长歌说。
成乐晃悠悠地想要站起来,温晴连忙搀扶。
成乐向外走去,温晴紧紧相随,经过郭长歌身边。
郭长歌转身看着向乐,低声叹息道:
“不会吧……”
“别跟着我。”
成乐走出房门时说道,温晴也只有听话。郭、温二人目送着成乐下了楼。
“他该不会还要不吃不喝地在坟前跪着吧……话说回来,他究竟做了什么样的梦啊?”
“我没有做过多引导,也没有询问。”
郭长歌无奈叹息:
“你就应该多些引导,确保他做一个大噩梦。”
温晴转向他:
“如果可以选择,你会选择让思扬做噩梦吗,还是你自己编织的噩梦?”
郭长歌没有回答。
很多问题本就没有答案,可就算心里没有答案,也必须做出选择,时间会给出对错。
错得多对得少,这是人世间永恒的旋律。郭长歌所设想的,是帮人早点认到错,就不必像成峙滔一样,最后才想着回到从前。
人是不能回到从前的,但或许可以稍微窥探未来。如此,虽不能让人永远做对的选择,但至少可以不让人错得无法回头。
窥探未来,这本非人力可及,做这样的事肯定会有代价,但郭长歌已经下定了决心……
*
*
记忆在复苏。
虽然那“梦”并未变得有丝毫虚幻,但这现实世界终于变得越来越有实感。
他独自走过连接另一座山峰的石廊。这座山虽也是玉汝山庄的一部分,但没有什么建筑,只有坟墓。几十年来死在玉汝山庄的人,都被葬在这座山上。
成峙滔的坟在山顶,只是一块石碑,一个坟堆。丧葬从简,这是山庄多年来约定俗成的。玉汝山庄既然还未散,那便不好例外。
成乐爬上山顶,发现这里竟然还有另一个人。
“重叔。”
重荆本来面向墓碑站立,听到呼喊后转过身,略有些惊讶:
“公子。”
成乐记起,自己守在父亲墓前的那几天,重荆也是每天都来。就像现在这样,他都是晚上来,白天他有太多事务要处理,实是分身乏术。
成乐走过去,拜在坟前。重荆静静地站在一旁。
过了好一会儿,重荆开口道:
“温姑娘他们……有和公子说什么吗?公子你打算……”
“重叔,您呢,您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重荆思考片刻,道:
“本来是想说很多,但……公子,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为什么,父亲已经死了,您难道没有自己想做的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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