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搭建石材的时候,工人们并不太追求整齐划一。与我们今天用同样大小的砖头盖房子不同,他们利用歌声引导着不同大小的、边缘被切削得非常光滑平整的石材比较随意地摞在一起,这个过程就像小孩子搭积木般随意。而堆砌到最后,里出外进的不整齐的部分,由一个人一边唱歌,一边像切豆腐一样切削平整即可。
房子就是这么被简单搭起来了,没有什么复杂的力学结构,也没有什么特别精密的数学计量。当房子被封顶的时候,会有一个衣着与众不同的长者——我猜想是祭司之类的,看起来派头很大、胡子和头发都很长——来到房子面前单独吟唱。随着他的吟唱,房子的砖石会变得更加紧密,仿佛是相互之间生长在一起了。同时,构成房子的石材会与地面紧紧结合,如同有了生命一般。
长者吟唱结束之后,整栋建筑像是被赋予了生命力,每一块石材都开始散发出淡淡的荧光。
这个过程太神奇了,我又呆呆地看了半天,才恋恋不舍地想要离开。
离开这个念头一生起,白光马上亮起。我似乎有点明白了,这股压倒我视线的白光可能并不是白光,而根本就是外部景象在进行切换,在这个过程中我恐怕是暂时失去了视觉。
周围的画面再次慢慢汇聚,我发现我正站在一片未被开拓的大地上。这时显然是在地表,周围有高大的树木和茂盛的植物;天空中,耀眼的太阳正照射着这片大地。
突然,天空被一团阴影遮住,一艘巨大的飞船慢慢驶过天际。我分明看到,这艘飞船的下腹部画着巨大而清晰的黑白标记——是一副太极图!
突然,这艘巨大的飞船浑身凝聚起蓝白色的光芒。光芒汇聚向无尽的太空中,像是开辟了一条轨道一般,这艘飞船倏地一下沿着这道光芒消失了。
紧接着,我感觉到大地在震动,剧烈着抖动起来。远远地看到,大地正在翻转,无边的巨浪从视野的尽头涌起,巨大的山峰破碎,一切景物都被颠覆,整个世界正在崩溃。
我被吓坏了,“逃走”两个字从脑子中跳出来。果然,随着这个逃走的念头升起,我又失去了视觉,陷入了一片无尽的白茫茫之中。
虽然没有办法度量,但我感觉这次持续的时间更久。久到我几乎要失去耐心的时候,视觉再次恢复了。我看到,自己正站立在一片海边悬崖。一侧的远处是高大的火山,浓浓的黑烟正在缓缓的蒸腾着;另一侧的远处是无垠的大洋,漆黑的海水不听地翻腾搅动。近处是一片蕨类植物,有近似树木般高达的蕨类植物,也有类似草丛和苔藓似的低矮植物。
我看到不远处,一只高大、圆胖、美丽的鸡,正在啃食崖壁上的苔藓。这真的是一只鸡,长着小小的头,尖尖嘴和红色的冠子。它的羽毛是鲜艳的渐变色,油光锃亮,非常绚丽。虽然说这是一只鸡,但它非常高大,比我要高大好几倍。
到了此时,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身高了。但就算是普通人身高的话,这只鸡也未免太大了吧,它的身高几乎与最高的蕨类“大树”一边高了。
可是,看了一会儿我才发现,这只鸡并不是最高大的。远处可以遥望见一队更加高大的动物缓缓地沿着高地平原移动。它们一边走,一边低头吃着地上的植物。这些动物有点像巨大的鹅,有着异常长的脖颈,长度几乎比身子还要长,全身披着美丽的金黄色和橙色的羽毛。
突然,我听到一声尖啸。回过头来,我看到一只飞行的禽类。它并不像海鸥或者海鹰一般矫健,只能非常笨拙的滑翔。比起路上胖胖的“鸡”和长颈的“鹅”,这种飞禽丑陋得多,喙非常长,翅膀上还长着小爪子。它摇摇晃晃地落下,用后脚站在悬崖壁上,嘴里似乎叼着什么,像是一条大鱼。它把大鱼仍在地上,用翅膀拄着,四肢并行地前进到鱼的身边,开始啄食。
一开始,我并没有想明白,我看到的场景到底意味着什么。可是,当我看到这只丑陋了飞禽用鸟类不可能采取的四肢着地的方式行走,我恍然大悟:我看到的,应该是恐龙!
这些胖胖的鸡、长颈的鹅以及丑陋的长嘴禽类,应该都是侏罗纪的恐龙!虽然今天我们常常见到的恐龙都是和蜥蜴一样,鳞甲附身的样子;但也许真实的历史并不是这样的,远古的恐龙并不“恐怖”,反而可能都是身披彩色羽毛,非常美丽的样子。
想通了这一点,我惊喜无比。我贪婪地观察着这个世界:虽然植物非常单调,没有花朵,只有暗绿色的蕨类和高大的真菌,但身披彩霞般羽毛的恐龙真的是格外美丽,鲜艳的颜色成为绿色背景下奇异的风景。
真不敢想象,数千万年之前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也不敢置信,数千万年之后的沧海桑田又是如何。
我突然想起大萌晚上唱起的那首歌:也许六千万年前也有一个我,正身披羽毛,低头啄食着蕨根;也许一亿年后也有一个我,不知道将会以一种什么形态的身体,去做什么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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