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音刚落,左右前三方空荡荡的街道上,忽然响起一阵整齐响亮的铁蹄塔塔声。
跟着数百骑兵从十几条小巷里一涌而出,纷纷弯弓搭箭射向张崇义,密密麻麻的箭矢就像发疯的黄蜂一般袭来。
张崇义深深吸了一口气,左手迅速举起轻盾格挡,右手用长枪胡乱拍打。
数百根箭矢如同落石狠狠地砸在盾牌上、马背上,他的战马都覆盖着坚硬的中甲,隔着数十步远,寻常箭矢无法直接刺穿,纷纷掉落在地。
可是无数箭矢携带的冲击力震得他手臂筋骨剧痛,战马吃痛不过,厉声长嘶中腾腾倒退。
张崇义用盾牌护着头腹,转身大声喝道:“退回去。”
姜无媚张居贤张擒虎大惊失色,同时拍马向前举起盾牌,想要帮他遮挡羽箭,掩护他后退到安全地带。
此处是视野极为开阔的路口,对方骑兵占据了三个路口,往前就是死路一条。
刚挡完一波狠辣的箭雨,尚未来得及喘口气,张崇义隐隐察觉身后的并州骑兵冷静的不同寻常,急忙转身一看。
却见霍云霓神色平静,右手微微抬起,正准备发号施令。
她那一千五百并州骑兵早已列队整齐,正在弯弓搭箭地瞄准前方,箭尖指向的不是敌军,竟然是张崇义。
张崇义瞬间魂飞魄散,朝着张居贤张擒虎大喝道:“小心!”
电光石火之间,人如离弦之箭扑向姜无媚,搂着她翻下马背,斜斜滚到街旁一家门板碎裂的裁缝店里。
张居贤见机极快,双脚猛地一蹬马鞍,身形紧随着张崇义蹿进裁缝店。
张擒虎虽说心智不全,智力约等于十岁孩童。
但他多年在深山野林独自与猛兽为伍,对危险有着超乎旁人的预感,逃离马背的动作纵然不如张崇义等人熟练,却在千箭齐发的紧要关头翻身下马,用庞大的战马身躯挡住了铺天盖地的箭矢狂潮。
张崇义怎么都想不通这个口口声声要嫁给他的娇俏郡主霍云霓,会突然反水朝他痛下杀手。
三个人蹑手蹑脚藏在裁缝店的门后,冲着张擒虎大声喊道:“虎子,快进来。”
然而背后遭到战友偷袭的张擒虎似乎被激发了压抑已久的野性,双眼隐隐爆发出红光,冲着霍云霓发出撕心裂肺的怒吼:“你为什么要偷袭将军?”
顺手抱起半边身躯被射成马蜂窝的战马,狠狠地砸向嘴角始终温柔微笑的霍云霓。
霍云霓正准备挥手号令千骑进行第二轮齐射,待见那匹数百斤重的濒死战马朝她飞来,就像天外陨石一样势不可挡,竟然搅动周边的气息猛烈翻滚。
此时她避无可避,吓得慌忙挺身掠起半丈,胯下的战马被张擒虎的马轰然砸中。
两匹战马重重地撞在一起,爆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嘶,跟着头破血流,在哀鸣声中倒地而亡。
张擒虎蛮性大发,顺手拾起刚刚掉落地下的破斧枪,如同被激怒的猛虎,快步冲向还想挽弓射他的并州骑兵。
双方相距不到十五步,敌军的箭矢尚未射出,张擒虎的长枪如狂风暴雨扫光了第一排骑兵。
那些骑兵又惊又怒,完全来不及挥枪举盾格挡,形势危急之下,竟然妄想用强弓招架。
天生神力的张擒虎,手持着天外陨铁铸成的绝世神兵破斧枪,这开山裂石的致命一枪,纵然是气胜巅峰的武学大宗师,也不敢直撄其锋。
可笑这些不自量力的并州骑兵,在张擒虎的破斧枪下,就像是骑在马上的纸人,瞬间被凿飞出去。
他们离开马背时就已筋断骨折狂喷鲜血而死,人虽死亡,去势却没有减弱,尸体砸在第二个骑兵上,又将那人撞飞出去,两人一起摔下马背,一死一伤,前队瞬间大乱。
张擒虎如同疯癫杀进骑兵群中,举枪不停横扫,一口气打落二十余骑,敌人或死或伤。
骑兵手忙脚乱的挂好弓弩,纷纷举起刀枪迎战。
虽说东门的青龙大街极为宽敞,足以容纳二十骑并排通过,可是二十骑缓步通过容易,想要拉开架势迎敌却不现实,毕竟挥枪挥刀需要更广阔的面积。
骑兵后队被逼得缓慢后退,给前队拉开一些距离。
张崇义三人见张擒虎摆出一副要跟对方同归于尽的架势,唯恐他寡不敌众遭了毒手,又见并州骑兵被他迫近后都收起弓弩,三人提枪提刀,冲进骑兵大队中大呼酣战。
张崇义使出风雷枪法,一路上马不停蹄地挥枪直刺,场上风雷之声瞬间大作,每一枪刺出,就有一名并州骑兵跌下马背,捂着鲜血汩汩的咽喉。
姜无媚手握雁翎刀,将花间派的虞美人剑法化入刀法之中,在一众骑兵之中飘然游走,时而左砍一刀,时而右刺一剑,时刀时剑,虚实相生,不少骑兵被她砍下马背。
张居贤虽是张家远房私生子,没有学过张家的风雷枪法,但他的曾祖也是战功卓绝的武将,家传斩马刀法虽说不如范进有名,用于战场厮杀颇有独到之处,横劈竖砍,无不各尽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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