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程玉把手上的iPad递给了顾清瑶。
是顾清瑶让她留意年华悦动的动静的。
顾清瑶接过一看，是抖乐短视频的界面，里面是年华悦动官方账号发布的内容，视频开头，是很多衣着朴素，求医多年花光了所有积蓄只想要一个属于自己孩子的夫妻。
“七年了，跑了四个省份，上百家医院吧……有什么好后悔的，哪怕治不好，我们心里也没有遗憾了！”
“我六亲缘浅，我老婆就是我人生的全部，其实生不了也无所谓的，但我不想让她总觉得亏欠我……”
“我是外伤导致的……”
“我看了一年了，还没找到病因，准备去京城看看……”
一张张朴素的脸闪过，一道道带着口音的声音叠加，接着就是正式的公告内容，年华悦动注资研究基金5亿，联合复大医学院、浙大医学院、魔都交大医学院、北大医学院、首都医科大学、京城协和医学院、中南大学湘雅医学院、川大华西医院……成立医学研究所，将会持续拨款，进行各种疑难杂症的研究攻克，初始首要研究生育项目……
“我知道了，你去吧……早点下班休息。”
“好的顾总。”
程玉退出了办公室，顾清瑶眼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簌然滴落。
在听着公告内容当中，旁白宣读那些合作方一个又一个放眼全国都是龙头级别的名字被念出来的时候，她的眼泪就已经控制不住了。
江辰为什么会突然成立这么一个研究所？
根本想都不用想的！
5个亿，拨款出来毫无疑问的是现金，同为一个大企业的总裁，管理者，顾清瑶太清楚了解5个亿现金拿出来做这么一件事，是怎样一个概念了。
而这5个亿，显然还不是最关键的，一次性将这么多医学领域的龙头串联起来，即便是现在的江辰，也肯定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顾清瑶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不停，泪水落在办公桌上，打湿了一张A4纸，一整张A4纸大面积纯白，只用黑笔写了一句话，泪珠滴在上面，叫几点笔迹变得有些浑浊。
这是一句诗。
——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
程玉坐在工位里，眉头深蹙着，强烈的纠结使她头昏脑涨，这几天甚至都一直在失眠，她看了一眼顾清瑶的办公室，发了一条消息告知对方自己先下班离开了，让对方也早点休息，坐电梯到了负一层车库，她的车位就在顾清瑶的几个总裁专属车位当中，从包包里摸出了车钥匙，她坐上了她那辆新款的白色奔驰C级，发动车子之后，她却许久都没有挂挡起步，坐在主驾驶位上犹豫了许久，她还是拿出手机，拨通了江辰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程玉告知了江辰，前段时间顾清瑶去了杭城见沈诗酒的事情，她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顾清瑶的情绪跟状态都很差，她觉得也许自己的不告诉，并不是好事，而让程玉没想到的是，江辰已经知道了这一切，这让程玉的眉头蹙的更紧了，不是什么她多此一举觉得自己像小丑，而是江辰知道了，顾清瑶的状态还这么差……事情好像比起她想象的还要更糟糕？
“我能做点什么吗？”沉默了一会，程玉询问道。
“你愿意做点什么？”江辰反问她道，不过语气柔和，并没有因为她的跳反而怎样，她本身就是顾清瑶的人呐，帮自己与否，也都是为了顾清瑶好罢了。
“我……”程玉一时间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江辰回忆了一下，觉得自己这话应该也没歧义啊，但还是换了个说法，问她愿不愿意继续帮自己留意顾清瑶的情况跟行踪，程玉答应了下来。
挂完跟程玉的电话，江辰有些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会，他拨通了雷涛的电话，让他开车来接自己回一趟金陵。
发生这些事情之后，江辰一直没有回家，也没有告诉父母这一切。
因为他觉得……顾清瑶或许不愿意让爸妈知道自己怀不了孕这件事。
两个多小时的路程，很快到了金陵，回到家之后，家里没人，江辰先一头闷在了自己卧室的床上，这段时间他东奔西跑外加心头梗着这根刺，即便每天都在强迫自己不要内耗，多睡觉保持头脑清醒，但内心其实都是没有放松过的。
一回到家里卧室，这个自己从小生活到大的避风港，闻着家里熟悉的清香味道，江辰一下子有些被疲倦跟困意席卷。
“小辰，小辰……江辰！这孩子，多困啊到底，睡成这样……”
“估计是有事。刚刚我问了问老雷，儿子没喝酒，但这几天一直都在东奔西跑的。”
“你去做点饭吧，我守他一会。”
“嗯。”
爸妈交谈的声音，隐约传进了耳朵，江辰眼皮子打架，好像有千斤那么重，挣扎了好一会儿，这才终于睁开了眼睛。
“妈。”
“醒了？喝口水，先缓缓再跟妈说是出什么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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