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博败于萧峰掌下的惨状、慕容复少室山的癫狂、雁门关外萧氏一族的哭喊,如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心脏。
“肖峰和我慕容家有着血海深仇......”
扫地僧喉间溢出的呢喃混着咳嗽,吐沫溅在泛黄的《参合指谱》上。
暴雨拍打着窗棂,飞檐上的铜铃在狂风中发出呜咽。
扫地僧枯瘦的手指抓住案上棋子,黑子重重砸在棋盘天元,震得烛火剧烈摇晃:
“若这新任辽帝萧峰武功与我相当......”
沙哑的笑声中,慕容龙城抓起墙角布满蛛网的燕云十六州舆图,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汴梁城的标记,
“倒不如借他屠城攻击大宋,我姑苏慕容再收渔利!”
当雷声炸响的刹那,老僧剧烈咳嗽起来,血染红了掌心的鲜卑狼头刺青。
慕容龙城摸索着取出暗藏的玄铁令牌,在闪电的照耀下,苍老的面容扭曲成狞笑:
“就算要与萧峰同归于尽,我这把老骨头也要让大燕的旗帜在这片大地上重新升起!”
……
扫地僧刚想完,藏经阁的木门吱呀被打风开启,穿堂风卷起满地经卷……
……
……
暮色浸透少林寺后山的苍松,扫地僧佝偻着脊背,踩着满地松针走向隐秘的地洞。
洞口藤蔓交错如鬼爪,他枯瘦的手指拨开缠人的野藤,洞底传来的锁链哗啦声混着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
"萧施主,有件事你该听听。"
扫地僧的声音在幽暗中回荡,惊起洞顶栖息的蝙蝠。
火把亮起的瞬间,石壁上映出蜷缩在角落的萧远山——
铁索深深勒进他嶙峋的腕骨,萧远山灰白长发凌乱地垂落,唯有眼中凶光不减当年。
"辽国新皇帝萧峰刚刚杀了大宋皇宫中的最强高手葵花老祖。"
锁链突然剧烈震颤,萧远山如困兽般暴起,却被铁链扯得踉跄跪地。
他先是一怔,继而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狂笑,笑声撞在地洞四壁上,惊得蛛网簌簌掉落:
"好!好!好个峰儿!"
浑浊的泪水顺着他脸上纵横的伤疤滚落,在布满血痂的手背上蜿蜒成溪,
"我萧远山半生血泪,竟养出这等顶天立地的好儿子!"
笑声戛然而止,萧远山突然扑向洞壁,铁索绷紧的声响如惊雷炸响。
他瞪着扫地僧,眼中喷火:"老匹夫!
你为什么好心告诉我我儿子萧峰的消息?
难不成你后悔了?
哈哈哈哈!
迟了!
当年你敢囚我,就该想到今日!"
萧远山枯槁的手指戳着洞顶,
"我儿萧峰定会踏平少林,屠灭姑苏慕容!
将你们这些伪君子挫骨扬灰!"
老僧静默如石,唯有手中佛珠转动得愈发急促。
萧远山却又缓缓坐下,铁链在他脚边堆成狰狞的蛇形,他倚着潮湿的石壁,脸上泛起诡异的潮红:
"老东西,你怎么不说话了?难不成想放我走?
哈哈哈哈!
我和你说迟了!
你就是放我走,我现在也不会走了!"
萧远山癫狂的笑声再次响起,
"我就要待在这少林寺!
我要亲眼看着你这老贼,为你之前做下的罪孽下十八层地狱!"
火把在洞壁上投下摇晃的暗影,萧远山脖颈青筋暴起,铁链被他挣得铮铮作响。
"你这老不死的鲜卑狗!"
萧远山突然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溅在扫地僧脚边的泥地上。
"当年雁门关的血债还没清算,如今又敢囚我二十年!
乌古歹!
你连草原上吃腐肉的兀鹫都不如!"
扫地僧垂首不语,佛珠在指间转动的节奏却越来越快。
萧远山猛地扯动铁链,哗啦声震得洞顶碎石簌簌掉落:
"孛儿只斤氏的子孙会诅咒你!
你这偷藏在汉地的缩头乌龟,敢做不敢当的懦夫!"
他用布满冻疮的手指狠狠戳着自己胸口,
"我萧远山就算被铁链磨断筋骨,也比你这披着袈裟的恶狼干净百倍!"
契丹语的咒骂如狂风骤雨般倾泻而出,污言秽语混着浓重的草原口音,连洞外的松涛都似被这恨意压得低伏。
"看看你这副鬼样子!"
萧远山突然用内力吸起脚边的石块掷出,擦着老僧耳畔砸在石壁上,
"你这老贼缩在藏经阁偷学少林寺武功,却连直面仇敌的胆量都没有!
我儿萧峰的降龙掌若落在你身上,定要将你这老狗的脊梁骨都打断!"
扫地僧始终低垂眉眼,任萧远山咒骂声在狭小的地洞来回激荡。
萧远山喘着粗气跌坐在地,铁链拖出刺耳声响:
"等着吧,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听到我儿萧峰的马蹄踏碎少林寺的门槛!"
他歪斜着嘴角,露出带血的牙齿狞笑,
"到那时,我要看着你跪在我儿面前,像条狗一样求饶!"
洞外惊雷炸响,将萧远山最后一句诅咒撕成碎片,混着雨水砸在洞口的石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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