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酒肆瞬间陷入诡异的寂静,唯有后厨传来的切菜声,在这凝滞的空气里显得格外刺耳。
"少林寺三千武僧...竟无一人能挡?"
虬髯大汉的吼声震得酒旗都微微发颤,他攥着的酒杯指节发白,酒水顺着杯沿滴滴答答落在粗布衣襟上,
"那玄难大师的袖里乾坤,能在十丈外震碎青石玄寂大师的袈裟伏魔功,当年连吐蕃国师都铩羽而归!
更别提十八铜人阵,玄铁禅杖舞动起来,方圆十丈内寸草不生!"
茶座间此起彼伏的抽气声里。
老书生颤抖着展开泛黄的《武林志》,书页间还夹着二十年前少林寺比武的旧笺:
"玄慈方丈的大金刚掌,刚猛处开山裂石,柔劲时能化去十成内力;
玄苦大师的燃木刀法,刀锋未到,刀气已将三丈外的松树劈成两半。
还有那罗汉阵,七十二名武僧心意相通,掌风交错间自成周天循环,任谁闯入都要被绞成齑粉!"
"荒谬!"
邻桌的灰衣刀客突然暴起,腰间雁翎刀出鞘三寸,寒光映得酒肆里众人脸色发白,"
就算达摩祖师再世,也不可能凭一双肉掌,破了少林寺的十八铜人阵!
那铜人手持玄铁禅杖,一招'韦陀献杵'能将整面石墙砸塌,便是武当七侠联手,也未必能硬接!"
"可事实就是如此!"
角落里的跛脚乞丐突然开口,竹杖重重顿地,震落梁上积灰,
"逃出来的杂役说,萧峰的降龙十八掌打出时,半空竟现九条金色巨龙虚影!
玄寂大师运起袈裟伏魔功,袈裟鼓荡如帆,却被掌风震得经脉尽断。
袈裟上的金丝线寸寸崩裂玄难大师施展出袖里乾坤,袖口卷起的气浪掀翻三座蒲团。
结果萧峰轻飘飘一掌,竟将他整个人拍进石壁,生生嵌出个印子!"
此言一出,整个酒肆陷入死寂。
唯有檐角风铃在寒风中发出细碎的哀鸣。
有人忍不住望向窗外,仿佛下一刻,那传说中能掌碎山岳的身影就会出现在洛阳街头。
半晌,二楼雅座传来酒杯落地的闷响,一位身着儒衫的中年汉子喃喃道:
"降龙十八掌...当真能恐怖如斯?这哪里是人,分明是修罗降世!"
"豺狼终究是豺狼!"
白发剑客猛地拍案而起,檀木桌板应声裂开半指宽的缝隙,剑穗扫翻的醒酒汤泼在邻座身上,滚烫的药汁在锦袍上晕开狰狞的深色。
他腰间长剑嗡嗡作响,似也在呼应主人的怒不可遏:
"洛阳丐帮总督叛帮弑帮主,满江湖上屠戮群雄,如今连佛门净地都不放过!
这等禽兽行径,当真以为天下无人能治?"
满堂哗然中。
一位锦袍商贾抓起茶盏狠狠砸向梁柱:
"契丹狗贼!
早该料到他们骨子里流淌的都是狼血!
当年雁门关外,他们连妇孺都不放过,如今更是将屠刀挥向少林!"
话音未落,角落里突然传来啜泣——老尼攥着念珠的手不住颤抖,佛珠断裂散落满地:"玄慈师兄...还有那些小沙弥...他们何罪之有?"
"降龙十八掌本是中原绝学,竟被契丹蛮子用来残害同胞!"
灰衣老者摇头叹息,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绝望,
"传闻狗贼萧峰一掌能裂青石三丈,少林寺的金刚不坏体在他掌下-……
不过是纸糊的灯笼!"
话未说完,便被震耳欲聋的拍桌声淹没。
虬髯大汉抄起板凳砸向酒坛,酒水混着陶片飞溅:
"跟这等畜牲讲什么道理?
今日我便要召集豪杰,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将萧峰那狗贼碎尸万段!"
"碎尸万段!"
众人齐声怒吼,酒肆的梁柱都在震颤。
有人掀翻桌椅,有人抽出兵刃,唯有老书生瘫坐在地,手中《武林志》被泪水晕染:
"契丹人...果然都是豺狼虎豹...连慈悲为怀的少林都..."
窗外寒风呼啸,似也在为这场人伦惨剧悲鸣。
"难道就任他逍遥?"
青年武者按剑而起,青铜剑鞘撞在木凳上发出清响,
"我等纵然不敌,也当为武林讨个公道!
玄慈方丈一生慈悲,玄苦大师济世救人,岂能让萧峰这恶贼如此践踏!"
话音未落,邻桌的短打汉子已抄起铜酒壶狠狠砸向墙面:
"说得好!
就算被萧峰一掌拍成肉泥,也要在黄泉路上咬下他一块肉!"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二楼雅座的老镖师将烟袋锅子敲得震天响:
"都别犯糊涂!当年江湖上最大的帮派丐帮三百豪杰围堵,结果如何?
萧峰那厮杀得七进七出,血流成河!"
角落里的中年道士冷笑一声,拂尘扫过桌面:
"少林寺的罗汉阵何等威力?
七十二人内力相连,可萧峰双掌翻飞,竟将阵眼的武僧震得经脉尽断!
我们这点功夫,去了不过是给萧魔头送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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