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妇!你也配当帮主?”
一个虬髯汉子怒目圆睁,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竹杖重重顿在积水中,溅起高高的水花,
“全冠清虽是叛徒,却也是你丈夫!哪有妻子亲手杀夫的道理!”
“她杀全冠清是向契丹狗献媚!”
另一个断了左臂的弟子嘶声大喊,雨水混着血从他空荡荡的袖管汹涌涌出,
“想让咱们认贼作母?先踏过老子的尸体!”
泥地里突然滚来一颗被打落的门牙,伴着浓痰啐在康敏脚边。
一个断了右手的矮胖弟子用左手吃力地举起钢鞭,鞭梢缠着湿漉漉的头发,宛如一条垂死挣扎的蛇,
“全冠清那狗东西虽是混蛋,却也被你哄得把丐帮宝库的钥匙都交了!
上个月你让他把三千两赈灾银换成自己的珍珠钗,是不是现在还锁在你床头的檀木匣里?”
他越说越激动,钢鞭猛地抽在积水里,溅起的水花混着血沫如利箭般扑了康敏一脸。
更远处突然有人举起半截人骨,那是被萧峰掌力震碎的腿骨,此刻竟成了叫骂的有力道具:
“康敏!
你还记得三年前在信阳分舵,为抢舵主夫人之位,怎么把李舵主的私生子扔进枯井的?
那孩子临死前还声声喊着‘妈妈’呢!”
这话像点燃了火药桶,立刻有十几个弟子扯开破破烂烂的袖管,露出当年被康敏设计烫伤、刀砍的狰狞疤痕,雨水冲过伤口,疼得他们龇牙咧嘴,骂声却越发凄厉:
“毒妇!你蛇蝎心肠比马蜂窝还毒!”
“丐帮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今天就算死,也要撕烂你这张狐狸精的脸!”
“噗通”一声,一个瞎了左眼的老乞丐重重跪在泥水里,举起手里半截木棍朝着北方虔诚磕头,泥水溅满他的身躯,
“祖师爷啊!您睁眼看看吧!这妖妇要毁了丐帮啊!”
他磕得额头鲜血直流,混着雨水在泥地里划出歪歪扭扭的血痕,宛如大地的伤口,
“想当年咱们丐帮抵御外族,哪曾出过这等卖夫求荣的败类!”
周围弟子见状纷纷效仿,数千人在暴雨中跪地磕头,竹杖顿地的声音如同战鼓擂动,震得积水面上泛起密密麻麻的涟漪,仿佛是丐帮愤怒的心跳。
雨幕里突然冲出个瘸腿的少年弟子,他不过十五六岁,腰间还系着丐帮的青色腰带,却举着块带血的青砖,声嘶力竭地嘶吼:
“康敏你连太祖长拳都打不全!
前年演武时你把马步扎成扭秧歌,还是全冠清在旁边给你提鞋呢!
也配当帮主?
丐帮的打狗棒法到你手里,怕不是要改成搔首弄姿的舞棍!”
他话音未落,旁边立刻有个断了肋骨的汉子用竹杖敲着自己的胸口,发出沉闷的声响,
“老子练功时吐的血能装满这口井!
你呢?
除了对着镜子描眉画眼,连铁砂掌的入门桩都没摸过!
想当帮主?先把这三千兄弟的断骨接好再说!”
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乞丐用脚踩着刀背,咳出的血沫溅在康敏裙摆上,如同一朵诡异的花,
“咱们丐帮哪代帮主不是从污衣派熬上来的?
你倒好,进帮三天就穿起了素白轻纱!
当年马大元帮主啃树皮时,你恐怕还在绣楼里吃燕窝呢!
想当帮主?先去洗三年千人唾骂的臭衣钵!”
他旁边的壮汉突然扯开破棉袄,露出背上纵横交错的鞭痕,宛如一条条扭曲的蜈蚣,
“这是当年帮主打我三十鞭,说丐帮弟子要能忍常人不能忍!
你被全冠清捏了把脸就哭哭啼啼,也配谈帮主之位?”
更远处突然有人举起个瓦罐,里面装着的竟是康敏平日用的香粉,在雨中散发着刺鼻的味道,
“大家看!
这妖妇把香粉混在伤药里,说能让伤口好闻些!
咱们丐帮的金疮药是用来救命的,不是给她熏衣裳的!”
话音未落,十几个弟子纷纷从怀里掏出空药瓶,朝着康敏狠狠砸去:
“你懂什么叫丐帮?懂什么叫污衣节食?”
“连糙米杂粮都嫌脏的女人,也配碰打狗棒?”
“咱们帮主得能喝西北风寒粥,你能咽下馊馒头吗?”
药瓶在雨中碎裂,香粉混着泥水扑了康敏满身,那股甜腻的气息在血腥雨幕里显得格外讽刺,就像是对她丑恶行径的无情嘲笑。
突然“咔嚓”一声,一个老乞丐将断裂的钢鞭插进泥地,震得周围水花四溅,
“丐帮立帮数百年,哪代帮主不是凭真本事服众?
汪帮主当年一掌震退西夏一品堂,你康敏能接我半招伏虎拳吗?”
他话音未落,身后弟子齐刷刷顿地拄杖,数千根杖头在雨中组成密不透风的林墙,宛如钢铁般的意志,
“想当帮主?先接我们三千人每人一杖!”
“你这弱柳扶风的身子骨,怕是一杖就断成两截!”
“滚回你的梳妆台去!丐帮的竹杖不是给你当眉笔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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