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段正淳发誓,此生与这魔头不共戴天!”
“不共戴天?”
刀白凤缓缓抬起泪眼朦胧的美眸,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多年的怨气和此刻被恐惧点燃的愤怒,如同火山爆发一般宣泄出来,
“段正淳!你拿什么跟人家不共戴天?!
凭你那几手拈花惹草的一阳指吗?!”
刀白凤猛地站起身来,手指直直地指着段正淳的鼻子,声音尖锐得仿佛能划破空气,
“这一切都是你造的孽!
当年若不是你到处留情,在外面惹下无数风流债,今日何至于冒出个什么段乔,打着你私生子的旗号,背后还有萧峰那等魔头撑腰,来夺我誉儿的江山?!
那萧峰……那萧峰定是恨你风流成性,才故意扶持你的私生子来报复大理!
这就是报应!报应啊!”
刀白凤的指责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尖刀,狠狠地刺在段正淳的心上。
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如同调色盘一般,那风流债本就是他一生难以抹去的污点,此刻在这灭国之祸的阴影下,被妻子当众毫不留情地揭开,让他既难堪又愤怒。
“你!……妇人之见!现在说这些有何用?!
当务之急是保住皇位!保住誉儿的江山!”
“保住?怎么保?!”
刀白凤泪水涟涟,声音带着哭腔,如同受伤的母兽在哀号,
“连天龙寺的神僧都挡不住那魔头一指头!
皇宫里那些侍卫,在人家眼里,够得上塞牙缝吗?
段正淳!
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保?!
你平时花天酒地、招惹是非的本事哪去了?!”
她越说越激动,多年来对丈夫的埋怨和对未来的深深恐惧交织在一起,如同汹涌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
“办法……”
段正淳被问得哑口无言,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了他的喉咙。
面对萧峰那如同天堑般难以逾越的武力差距,段正淳突然发现,自己平日里所依仗的高明武功,所统领的军队,在此刻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如此可笑。
段正淳颓然地坐倒在椅子上,双手抱头,发出痛苦的低吼:
“我……我恨!恨那萧峰魔焰滔天!
恨我自己……恨我……”
就在这气氛紧张到极点的时候,精舍的珠帘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懒洋洋地挑开。
只见段誉一身月白锦袍,宛如仙人下凡,手里还拿着一卷书,施施然地走了进来。
他的脸上带着惯有的、仿佛万事不萦于怀的闲适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柔而自在。
当段誉看到父母剑拔弩张、愁云惨雾的样子,也只是微微挑了挑眉,似乎对眼前的场景并没有太多的惊讶。
“父王,母妃,何事如此喧哗?
扰了孩儿读《南华经》的雅兴。”
段誉的声音清朗悦耳,如同山间的清泉,带着一丝慵懒,仿佛外面的世界与他毫无关系。
看到儿子这副吊儿郎当、浑不在意的模样,段正淳胸中积压已久的恐惧、愤怒、无力感,瞬间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段正淳猛地站起,双眼圆睁,指着段誉,厉声斥骂道:
“读经?!你还有心思读经?!
大理的天都要塌了!你的江山都要被人抢走了!
段誉!你看看你!整日里就知道读书、画画、游山玩水、参禅论道!
让你好好练武,你却当作耳旁风!
让你学治国理政,你还推三阻四!
如今大祸临头,强敌压境!你拿什么去抵挡那萧峰魔头?!
拿什么去保住祖宗基业?!
废物!你就是个废物!!”
段誉被父亲劈头盖脸一顿痛骂,却依旧不恼不怒,只是眨了眨他那双清澈无辜、带着点书卷气的眼睛。
段誉慢悠悠地将手中的书卷合上,迈着悠闲的步伐走到一张椅子前,随意地坐下,甚至还气定神闲地给自己倒了杯凉茶,轻轻抿了一口,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
“父王,息怒,息怒。您这一把年纪了,气大伤身。”
段誉放下茶杯,语气平和得让人抓狂,仿佛在谈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练武?练武有什么用呢?”
段誉顿了顿,看着父亲气得发紫的脸,继续用他那气死人不偿命的佛系语调说道:
“您看您,练了一辈子武功,一阳指也算登堂入室了吧?
可那又如何?”
段誉摊了摊手,一脸“天真”地反问,那表情仿佛在探讨一个深奥的哲学问题,
“您打得过那萧峰吗?
怕是连人家徒弟段乔都打不过了吧?
既然练了一辈子也打不过,那我再练,练到头发胡子都白了,就能打得过了?
萧峰那等人物,怕是千年才出一个,跟他比武功?
那不是自取其辱吗?何必呢?”
“你……你……”段正淳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段誉,嘴唇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儿子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丧志辱国”的话,这让他感到既震惊又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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