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是涉谷曹长啊!欢迎欢迎!快进来坐,我请你品尝中国的凉茶!”李海波他笑着拉开藤编椅,“板鸭!去买些花生瓜子和小麻花回来!”
杨春应声小跑着出门,远处几名76号的特工躲在转角,交头接耳的声音混着蝉鸣飘进来。
涉谷曹长解开军装最上方的纽扣,粗糙的手掌抹了把汗,军帽上的徽章在阴影里忽明忽暗,“李桑,你地,好朋友地干活。
特工总部的人,不好玩地干活,见到我,都躲得远远地,不是朋友!”
他生硬的中文混着日语词汇,每句话都带着抱怨和不满。看来涉谷曹长在76号受到冷落了。
李海波低头搅动茶渣,余光瞥见窗外,张大鲁正站在梧桐树下,有意无意地向这边张望。
办公室的座钟指向八点十五分,杨春抱着牛皮纸包匆匆返回。
涉谷曹长也不客气,抓起麻花大嚼,碎屑落在军装前襟,他浑然不觉。
杨春几人和涉谷曹长也算是老朋友了,一起坐下喝茶聊天。一时间,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李海波斟上茶水,目光扫过外院。
那些平日里趾高气扬的特工,此刻都远远站着,有人皱眉,有人撇嘴,更多的是带着揣测的打量。
这正是李海波精心策划的局面。涩谷小组如同淬毒的匕首,冷不丁插入76号特工总部的心脏,瞬间让整个组织陷入紧绷状态。
原本看似平静的表面,此刻掀起惊涛骇浪,水面下更是暗潮涌动。
76号高层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搅得人心惶惶,他们将涩谷小组的入驻视作日本人投下的不信任票。
从掌控全局的李斯群、丁木村,到基层跑腿的小特工,每个人都如履薄冰,内心被未知的恐惧紧紧攥住。
在局势尚未明朗之时,众人面对涩谷一行,表面上堆满恭敬,礼数周全,实则刻意保持距离,不敢有丝毫亲近。
自昨天涩谷曹长踏入76号的那一刻起,这个初来乍到的异乡客,因人生地不熟,自然而然地向李海波等人靠拢。
毕竟就在前一天,他们还一起并肩作战,又酒桌上推杯换盏,称兄道弟。
这份“旧交情”,让李海波几人在76号一众同僚中脱颖而出,成了引人注目的存在。
李海波暗自窃喜,将这局面尽收眼底。
他深知,与日本人走得越近,就越能让李斯群等人投鼠忌器。
以往每次出行都要叫上他的丁木村,如今也刻意疏远。
李海波倒也落得自在,享受着这份难得的清闲。
然而,他心里明镜似的,这种惬意的日子不会持续太久。
涩谷此人,就像个见钱眼开、毫无廉耻的市井娼妓,为了利益可以抛弃一切底线。
要不了多久,整个76号就会发现,只要送上些许好处,不管是金银财宝,还是奇珍异宝,涩谷都会毫不犹豫地收入囊中,甚至请他吃餐饭、喝顿酒,就能轻轻松松的收买利用。
李海波几次动了提醒涩谷的念头,想劝他好歹维护一下帝国军人的尊严与矜持。
可话到嘴边又咽下,他自嘲地想,劝涩谷守住底线,就如同劝娼妓从良般荒谬。
对一个毫无原则的人而言,任何道德说教都不过是对牛弹琴,根本无法让其明白何为尊严,何为操守。
李海波凝视着饿死鬼投胎一样,贪婪吞咽茶点的涉谷,心底冷笑愈发刺骨——既然明明知道他会被76号轻易拉下水,不如趁现在大家都不知道的时候把他卖了,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
他终于下定决心,欠身时脊背弯成恰到好处的弧度:“涉谷君,张处长找我,我去去就回。”
“哟西!李桑,你地,好朋友地干活!”涉谷油光满面地挥挥手,肥厚的指缝间还沾着糕点碎屑,“回来带清酒,我们地继续!”
踏出办公室的瞬间,盛夏的蝉鸣骤然灌入耳膜。
李海波踏着树影走到梧桐树下,看见张大鲁正半蹲着,枯枝戳在蚂蚁洞口假意拨弄。“张叔,我有要事向您报告!”
张大鲁缓缓直起身,浑浊的眼珠转了两圈,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啊!海波啊!你想说什么?"
金属烟盒碰撞声清脆响起,火苗窜起的刹那照亮两人紧绷的下颌。李海波深吸一口烟,烟雾从齿缝间徐徐吐出:“张叔,这两天我盯着涉谷,发现他见钱眼开的主,很容易被收买,我们只要略微施一点小恩小惠,他就能为我所用!”
张大鲁夹着香烟的手指顿了顿,粗粝的手掌搭上李海波肩膀:“跟我来!”
李海波跟着张大鲁进了内院,径直来到了李斯群的办公室。
李海波又对李斯群说了一番自己的看法。
桌面被李斯群的指尖敲出规律的声响,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
他眯起眼睛,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照你这么说,我晚上请他吃顿饭,顺便拉近一下关系,再给他许一些好处,就能让他以后帮我们说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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