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校际联赛总冠军后，方四躲在牛肉汤店里过着惬意的日子。
方四站在牛肉汤店的后厨，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菜刀。刀刃在案板上起起落落，发出有节奏的"咚咚"声。牛肉在他的刀下变成薄如蝉翼的片，每一片都透着粉嫩的光泽。
厨房里飘着浓郁的牛肉香气，大锅里翻滚着乳白色的汤底。方四喜欢这样的早晨，阳光从后厨的小窗斜斜地照进来，落在他的围裙上。围裙上沾着油渍，却让他觉得格外踏实。
"四儿，外面有人找你。"马伟探头进来，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又是哪个学校的老师吧？"
方四放下菜刀，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他走出后厨，看到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中年男人站在店里。那人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文件夹，看到方四出来，立刻露出职业化的笑容。
"方同学，我是市一中的招生办主任。"男人递上名片，"我们学校愿意提供全额奖学金，还有单独的宿舍。只要你愿意来我们学校，什么条件都可以谈。"
方四接过名片，目光落在男人锃亮的皮鞋上。那皮鞋上沾了一点店里的油渍，男人似乎没有注意到，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优厚的条件。
"抱歉。"方四打断了他的话，"我在这里挺好的。"
男人的表情僵了一下，随即又堆起笑容："方同学，你可能不知道市一中的教学资源有多好。我们去年有二十多个学生考上了庆北，还有......"
"我知道。"方四抬起头，目光平静，"但我真的不需要。"
送走这位主任后，方四回到后厨。马伟正在切葱花，头也不抬地说："这都第几个了？"
"第七个。"方四重新系好围裙，"今天才周三呢。"
"要我说啊，"马伟放下菜刀，"你就去呗。这么好的机会，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方四没说话，只是专注地切着牛肉。刀刃划过肉质的纹理，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他喜欢这种感觉，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只剩下刀与肉的对话。
中午时分，店里渐渐热闹起来。方四站在灶台前，熟练地煮着牛肉汤。热气蒸腾中，他听到外面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方天佑！"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方四抬起头，看到刘媛媛站在柜台前。她穿着校服，马尾辫高高扎起，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
"老规矩？"方四问。
"当然！"刘媛媛趴在柜台上，"今天我可是特意翘了体育课来的。"
方四熟练地舀起一勺汤，倒入碗中。热气氤氲中，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刘媛媛的场景。那是他刚来店里不久，刘媛媛因为考试失利，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哭。他给她煮了一碗特制的牛肉汤，加了双倍的香菜——那是他观察到的，她每次都会把香菜挑出来吃掉。
"给。"方四把碗放在柜台上，"今天多加了些白萝卜。"
刘媛媛接过碗，眼睛亮晶晶的："你知道吗？我们班同学都在讨论你。说你明明可以去最好的学校，却非要在这里煮汤。"
方四笑了笑，转身去招呼其他客人。他喜欢这样的生活，简单，真实。在这里，他不用去想那些复杂的公式定理，不用去应付没完没了的考试。他只需要专注地煮好每一碗汤，看着客人们满足的表情。
下午的时候，又来了一个招生老师。这次是个女老师，穿着淡蓝色的套装，说话轻声细语的。
"方同学，我们学校可以为你量身定制课程。"她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你看，这是我们的教学计划......"
方四正在擦拭灶台，闻言抬起头："老师，您吃过我们店的牛肉汤吗？"
女老师愣了一下："还没有......"
"那您先尝尝吧。"方四说着，已经舀起一勺汤，"我请客。"
女老师有些尴尬，但还是接过了碗。她小口喝了一口，眼睛突然亮了起来："这汤......"
"好喝吗？"方四问。
"很好喝。"女老师由衷地说，"比我以前喝过的都要好。"
"那就够了。"方四笑着说，"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女老师离开后，马伟走过来拍了拍方四的肩膀："你小子，真是个人才。"
方四摇摇头，继续擦拭着灶台。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进来，给整个后厨镀上一层金色。他想起师父叶强也是这样站在厨房里，为他煮着热腾腾的汤。那时候两个人相依为命，但师父总能变着花样做出美味的食物。
"四儿，来客人了！"马伟的喊声把他拉回现实。
方四抬起头，看到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走进店里。他连忙迎上去："王爷爷，今天还是老样子？"
老人点点头，在角落里坐下。方四熟练地煮好汤，特意把牛肉切得更薄一些。他知道老人牙口不好，每次都格外注意。
看着老人满足地喝着汤，方四突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不愿意离开。在这里，他不仅能做出美味的食物，更能感受到人与人之间最纯粹的温暖。这种温暖，是任何名校都给不了的。
夜幕降临，店里渐渐安静下来。方四站在后厨，看着窗外闪烁的霓虹灯。他知道，明天可能还会有更多的招生老师来，但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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