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亮平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跳动,那架势仿佛要将满腔的愤懑都通过指尖发泄出去。屏幕上的资金流水数据,如同一群张牙舞爪的毒蛇,不断跳跃、闪烁,肆意吐着冰冷的信子。他烦躁地扯松领带,喉结上下滚动,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凌晨三点的办公室,死寂得有些压抑,中央空调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嗡嗡声,和着桌上那杯早已冷却、散发着苦涩味道的速溶咖啡,在空气中肆意弥漫。当最新一笔高达三千万的转账记录,如一道刺眼的闪电般出现在屏幕上时,侯亮平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猛地一巴掌拍在桌上,水杯里的冷咖啡被震得四溅开来,星星点点地洒在那份标着 “绝密” 的文件上。
“查到了。” 他对着电话听筒,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低沉得如同从地狱传来,带着压抑已久的愤怒。“每笔资金都像泥鳅一般,通过七个离岸账户来回折腾,层层洗白,最终流向......” 话说到一半,他的声音陡然停住,目光像是被磁石吸引,死死地盯在屏幕角落的股东名单上。“鸿运投资” 这四个字,此刻就像两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地刺进他的眼睛,疼得他眼眶泛红。他心里清楚,那可是省委常委周正国妻子名下的公司,而周正国,手握大权,正是分管政法系统的实权派人物,在省里跺跺脚,地面都得颤三颤。
祁同伟穿着军靴,步伐沉重地走在医院的走廊上,每一步落下,军靴与瓷砖碰撞,都发出清脆而又带着几分落寞的声响。他紧紧攥着 CT 报告单,双眼扫过上面 “神经毒素残留” 的诊断结果,嘴角不由自主地扯出一抹带着自嘲的冷笑。高小琴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从他身后悠悠传来:“赵瑞龙那家伙,手伸得可真长,他的关系网已经像癌细胞一样,渗透到医保系统了。你的治疗记录,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他们篡改得面目全非。” 高小琴微微顿了顿,接着将一份文件,轻轻塞进祁同伟手里,“这是侯亮平熬了好几个通宵整理出来的资金流向图,你重点看看第七页,说不定能发现关键线索。”
省委常委会现场,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空气都仿佛被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凝固得让人喘不过气。周正国坐在会议桌前,不紧不慢地转动着手中的钢笔,钢笔笔尖在会议记录本上,划出一道道细长而又冰冷的痕迹,好似在书写着某些人的命运。“李达康同志在港口项目上,行事太过独断专行,” 周正国抬起头,透过镜片,目光像一把把锋利的小刀,冷冷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导致国有资产大量流失,造成了极为严重的损失。依我看,必须启动弹劾程序,给全省人民一个交代。” 他的话音刚落,会议室里瞬间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议论声,有人急忙低头翻看手中的文件,试图从字里行间找到有用的信息;有人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像是对周正国的提议表示赞同。李达康坐在那里,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手指关节因为用力,都捏得发白了,可他只是不屑地冷笑一声,针锋相对地回应道:“周常委,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了,那你倒是把证据摊开了,摆在大家面前,让我们也心服口服。”
侯亮平带着技术科的同事们,已经在办公室里熬了整整一夜。打印机像个不知疲倦的机器怪物,源源不断地吐出纸张,不一会儿,便在地上堆成了一座小山。当侯亮平发现某笔资金的流向时间,竟然与地下潜艇基地的建设时间完全吻合时,他只觉得后颈一阵发凉,汗毛 “唰” 地一下全都竖了起来。他心急如焚,立刻抓起电话,拨通了祁同伟的号码,然而电话那头,却只传来单调的忙音,被直接挂断了。此刻的祁同伟,正深陷危机之中,在地下车库昏暗的灯光下,被三个身形魁梧、身份不明的黑衣人团团围住。为首的黑衣人手中的铁棍,带着呼呼的风声,擦着祁同伟的太阳穴,狠狠砸进旁边的水泥柱里,水泥柱瞬间崩裂,碎石四溅。祁同伟反应迅速,反手掏出腰间的配枪,“砰” 的一声,子弹带着火光,擦着对方的肩膀呼啸而过,刺鼻的血腥味,瞬间在狭小的车库空间里弥漫开来,和着黑衣人身上那股廉价香水的味道,让人闻着直作呕。
高小琴独自坐在翡翠会所的顶楼,透过巨大的落地窗,静静地看着楼下闪烁不停的警灯。那些警灯,就像一双双警惕的眼睛,在黑夜里格外醒目。她的指甲,因为内心的紧张和焦虑,深深地掐进了扶手之中,留下一道道清晰的痕迹。赵瑞龙的卫星电话打过来时,铃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高小琴故意等铃声响了足足七秒,才不紧不慢地伸手接通。“听说你最近在外面蹦跶得挺欢实啊?” 赵瑞龙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一丝让人不寒而栗的笑意,“周常委的女儿下个月要去美国深造,机票都订好了。你要是再不安分,我可不敢保证她在那边会出什么意外。” 高小琴听着这话,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她轻轻转动着手中的红酒杯,杯中的红酒,在灯光的映照下,沿着杯壁缓缓流下,留下一道道暗红色的痕迹,如同鲜血一般。“赵瑞龙,你别以为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就能威胁到我。你别忘了,我手里可有你父亲当年参与‘蛇阵’项目的录音,那可是能让你们整个赵家都万劫不复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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