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淅淅沥沥下了整夜,叶徽天不亮就醒了。他摸黑起身,指尖触到床头柜上的铜制怀表——这是他在古玩市场淘来的,表盖内侧刻着"叶"字,仿佛冥冥中自有定数。
窗外还泛着青灰色,他已经在阳台上打完了两套五禽戏。汗珠顺着脖颈滑落,浸湿了棉麻质地的练功服。三个月来,这副身体总算有了起色,至少不再像刚醒来时那样,动辄头晕目眩。
"当归15克,黄芪20克..."叶徽默念着今日要采购的药材,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敲击出《梅花三弄》的节奏。前世缠绵病榻时,他常靠这首曲子熬过疼痛。
校园里的梧桐叶开始泛黄,他撑着一把黑伞往校外走。雨水在青石板路上积成小小的水洼,倒映出他修长的身影。白衬衫,黑色休闲裤,简单得近乎刻意的装扮,却因那通身的气度引来不少侧目。
"叶学长!"清脆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叶徽脚步未停,伞沿微微压低。自从古琴社演出后,这类搭讪几乎每天都会发生。
"等等!"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小跑着拦在他面前,雨水打湿了她的刘海,"我是生物系的林小雨,上次问过你路..."
叶徽这才抬眼。女生眼睛很亮,鼻尖上沾着雨珠,怀里抱着几本厚厚的教材,最上面那本《药用植物学》已经湿了一角。
"有事?"他问。
"听说你懂中药?"林小雨喘着气,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我奶奶咳嗽半个月了,校医开的药不管用..."
叶徽扫了一眼药方:川贝母、枇杷叶、苦杏仁...配伍倒是常规,只是剂量过于保守。他沉吟片刻,突然注意到女生手腕上戴着一串暗红色的珠子。
"血珀?"他下意识道。
林小雨惊讶地瞪大眼睛:"你认识?这是我爷爷留下的..."
叶徽瞳孔微缩。这种成色的血珀在前世只有宫廷御医才用得起,常用来存放珍贵药材。他目光落在女生湿漉漉的课本上,忽然改了主意:"附近有家中药店,跟我来。"
"百草堂"的招牌已经褪色,木质门框散发着淡淡的艾草味。叶徽推门时,铜铃发出沉闷的响声。柜台后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戴着老花镜称药。
"当归头要全归,不要切片。"叶徽一进门就道。
老者头也不抬:"全归价高。"
"硫磺熏过的切片,白送也不要。"叶徽指尖在玻璃柜台上轻叩三下,这是前世药行里的暗号。
老者猛地抬头,镜片后的眼睛精光四射。他仔细打量着叶徽,目光在那双修长白皙的手上停留片刻:"小友师承何处?"
"家中长辈略通医理。"叶徽递上林小雨的方子,"加5克野生川贝,用梨汁送服。"
老者接过方子,突然冷笑:"现在哪还有野生川贝?都是大棚..."
话音未落,叶徽已经走到药柜东南角,指尖在第三格抽屉边缘轻轻一按——咔嗒一声,暗格弹开,露出里面单独存放的几个青瓷罐。
老者脸色骤变。
叶徽却像没看见似的,自顾自从架上取下一包枸杞:"这包不错,没有染过色。"他转头对目瞪口呆的林小雨解释,"染色枸杞用白醋一泡就掉色。"
老者的手微微发抖:"你怎知..."
"西南角那株石斛,"叶徽突然指向柜台后的盆栽,"再晒三天就该收了,否则有效成分会流失。"
店内一时寂静,只有雨水从屋檐滴落的声音。老者缓缓摘下眼镜,用袖子擦了擦,突然转身拉开暗格,取出一个青花小罐:"真想要野生川贝,得用东西换。"
叶徽笑了。他早注意到老者左手小指不自然地弯曲——那是长期捣药留下的职业伤。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倒出三粒棕褐色药丸:"三粒'理气丹',换你三钱川贝。"
药丸落在玻璃柜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老者捏起一粒对着光看,又小心地嗅了嗅,脸色越来越凝重:"这方子...是古法炮制的?"
"《太平惠民和剂局方》的变方。"叶徽淡淡道,"加了藏红花,对您的痹症应该有效。"
老者像被雷劈中般僵在原地。他的风湿病从未对外人提起过。
林小雨看看老者又看看叶徽,完全懵了:"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最终交易达成。叶徽不仅拿到了野生川贝,还意外获得一小包珍贵的血竭——这是前世叶家秘方里治疗内伤的主药。
"每天一粒,用梨汁化开。"叶徽把配好的药交给林小雨,突然压低声音,"你爷爷...是不是留过一个紫檀药箱?"
女生手一抖,药包差点掉在地上:"你怎么..."
"血珀是药箱的钥匙。"叶徽目光深邃,"下次带它来见我。"
回宿舍的路上,雨停了。叶徽绕道去了趟图书馆,借出几本关于现代中药炮制的书籍。路过文学院布告栏时,一张海报吸引了他的注意:《南方雨巷》剧组校园取景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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