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莉娅的父亲眯起眼睛,突然用印地语说了一长串话。普莉娅紧张地拉拉我的袖子:"他问你知道印度理发师要会按摩、染胡须、做婚礼造型吗?"
"告诉他,"我直视老人的眼睛,"我十五岁开始学艺,会十八种编发技巧,还拿过华东地区美发大赛季军。"
普莉娅翻译后,她父亲的表情略微松动。他绕着我的理发椅走了一圈,突然坐下,指了指自己的胡子。
"Show me,"他说。
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他是在考验我。拿起剪刀和梳子时,我的手心全是汗。普莉娅的父亲闭上眼睛,胸膛起伏。我小心地修剪他浓密的胡须,尽量按照宝莱坞明星的风格造型。
十分钟后,我递过镜子。老人睁开眼,左右端详,胡须末端被我修成了优雅的弧形。他摸了摸胡子,突然说出一串印地语。
"他说什么?"我小声问普莉娅。
她眼睛亮了起来:"他说...手艺还不错。"
老人站起身,从长袍里掏出一张照片扔在桌上——一个戴金丝眼镜的印度青年。
"拉吉夫,"他冷哼,"IIT毕业,孟买有别墅。"
我拿起照片看了看,咧嘴一笑:"叔叔,他胡子太稀疏了,不适合您家基因。"
普莉娅倒吸一口冷气,但她父亲突然爆发出雷鸣般的笑声。他拍拍我的肩,力道大得让我膝盖一软。
"六个月,"他竖起手指,"六个月学会基本印地语,了解我们的习俗。然后...我们再看。"
说完,他带着两个随从大步离开,白色长袍在夜色中飘动。我和普莉娅呆立在原地,直到尾气散去才回过神来。
"这是...同意了?"我难以置信地问。
"不完全是,"普莉娅咬着嘴唇,"但至少他给了我们机会。"
那晚我们挤在狭小的床上,计划着未来。普莉娅说德里有个区域叫Greater Kailash,住了很多外国人,适合开理发店。我则开始盘算转让南京店铺的事宜。
"等等,"我突然坐起来,"我们的孩子算中国人还是印度人?"
"都算,"她抚摸着平坦的腹部,"就像中印友谊。"
"那得给孩子起个两国通用的名字,"我认真思考,"叫'关珈'怎么样?关羽的关,印度珈瑜的珈。"
普莉娅笑得前仰后合:"听起来像洗发水牌子!"
我们笑作一团,直到楼下邻居敲暖气管道抗议。熄灯后,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银线。普莉娅的呼吸渐渐平稳,我却久久无法入睡。
我看着墙上关羽的画像,想起老人临走时的眼神。那不是认可,而是一种暂缓执行的判决。六个月,我要用一百八十天证明自己配得上Sharma家的明珠。
第二天一早,我在门口捡到一个包裹——里面是一套印度理发工具、一本印地语词典和一张纸条:"别让我女儿失望。——S. Sharma"
普莉娅看到后哭了整整一小时,把我的T恤哭湿了一大片。我拍着她的背,心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幸福的眼泪"。
中午,我挂出"恢复营业"的牌子,但第一位顾客推门进来时,我和普莉娅都愣住了——是昨天跟在老人身后的两个年轻人之一。
"Vikram,"他腼腆地自我介绍,"普莉娅的表哥。"
我警惕地拿起剪刀:"要理发?"
"是的,"他用生硬的中文说,"叔叔说...每月检查你的手艺。"
普莉娅翻了个白眼,但Vikram坐下后,我发现他其实很友好。他告诉我Sharma家族在德里开了四家珠宝店,普莉娅是独生女,所以叔叔反应才那么激烈。
"他其实很喜欢你修的胡子,"Vikram对着镜子左右转头,"只是不肯承认。"
接下来的日子像按了快进键。我白天工作,晚上学印地语,周末和普莉娅去印度餐厅"实习"。她的肚子渐渐显形,孕吐却越来越严重,闻到咖喱味就吐。我只好把店里所有的发胶都换成无香型。
一个闷热的午后,普莉娅躺在洗发椅上小憩,我轻轻给她按摩太阳穴。店门被推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哟,爽老板,听说你要当爹了?"
是老张,脸上带着促狭的笑。我赶紧竖起手指让他小声点,但普莉娅已经醒了,揉着眼睛坐起来。
"老张啊,"我无奈地介绍,"这是普莉娅,我未婚妻。"
"知道知道,全南京理发圈都传遍了,"老张挤眉弄眼,"说你泡了个印度妞,还要去当阿三。"
我差点一拳揍过去,普莉娅却笑了:"爽朗不是'泡'我,我们是...是..."
"两情相悦,"我接话,瞪了老张一眼,"而且印度人不喜欢被叫阿三。"
老张讪讪地道歉,理完发多给了五十块钱"给未来的小关珈买奶粉"。他走后,普莉娅突然说:"爽朗,我想家了。"
我心头一紧:"想回印度?"
"不是,"她摇摇头,"是想和你在德里的小家。"
我抱住她,闻着她发间熟悉的椰香。关羽画像下的香炉青烟袅袅,与窗外南京的梧桐树影交织在一起。在这方寸之地,我们已经开始构建跨越两国的小小家园。
喜欢艳遇风暴:席卷男同胞请大家收藏:(www.20xs.org)艳遇风暴:席卷男同胞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