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回来..."阿依莎的声音突然低下去,"蜜儿应该会翻身了..."
我搂紧她,听见银匠铺传来叮叮当当的敲打声——扎戈大叔又在熬夜打银器了。月光透过窗棂,在我们身上画出一道道银色的栅栏。
【养蜂基地·危机处理】
大刘的皮卡在盘山路上甩尾时,我差点把早饭吐出来。这个东北汉子急打方向盘,嘴里还不停:"三天!整整三天蜂群躁动得跟蹦迪似的!"
基地的景象比描述的更糟。蜂箱周围落满工蜂尸体,剩下的蜂群像无头苍蝇般乱撞。我戴上防护罩凑近观察,发现不少蜜蜂跳着混乱的"8字舞"——这是它们导航系统出问题的表现。
"电磁波检测仪带了没?"我扒开蜂箱底板。果然,本该整齐的巢脾歪七扭八,蜂王浆干涸得像龟裂的河床。
大刘递来仪器,我绕着基地外围探测。当走到西侧围墙时,指针突然疯狂跳动。墙外那片原本荒芜的空地上,不知何时架起了几座高压电塔。
"操!"大刘一脚踢飞石子,"上个月才建的5G基站!"
我摸出手机查地图,心沉到谷底——这片区域正好是蜂群的采集路线。现代科技和古老养蜂业的冲突,就这么突兀地砸在眼前。
"先救蜂。"我扯下防护罩,"去弄些艾草和香樟枝叶来。"
大刘一脸懵:"干啥?跳大神啊?"
"哈尼族的驱虫配方。"我已经在调配糖水,"电磁波驱不了,至少让蜂群镇定下来。"
我们连夜在蜂场周围插满艾草束,又用香樟叶煮水喷洒巢脾。后半夜下起小雨,我和大刘蹲在临时帐篷里,看着监测仪上跳动的数值。
"有戏!"凌晨四点,大刘突然拽我,"蜂群回巢了!"
我凑近观察,几只工蜂正跳着修正过的采蜜舞。虽然步伐还有些凌乱,但至少方向对了。雨幕中,蜂箱渐渐传出熟悉的嗡嗡声,像支走调的小提琴慢慢找回音准。
天亮时,我拨通阿依莎的电话。还没开口,就听见蜜儿嘹亮的哭声背景音里,扎戈大叔正在教她辨认银器:"这是外公打的铃铛,这是阿爸的蜜勺..."
"解决了?"阿依莎的声音带着困意。
"暂时。"我看着雨后初晴的天空,"得给蜂群找个新家。"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突然传来银器碰撞的脆响:"后山那片野荔枝林...阿爸说今年花开得特别好..."
我心头一热。老爷子这是默许我把部分蜂箱迁回山寨。正要道谢,电话里突然传来扎戈大叔的怒吼:"谁准你动我錾子的?!"
接着是蜜儿咯咯的笑声和银铃铛欢快的脆响。阿依莎无奈道:"你女儿现在见什么抓什么,刚把阿爸的银丝卷成团了..."
我笑着挂断电话,发现大刘正往卡车装蜂箱。这个粗犷的东北汉子,居然在每个蜂箱门上都系了红布条——哈尼族迁蜂时的祈福习俗。
【银匠铺·技艺传承】
炉火映得扎戈大叔的银发像镀了层金边。我第N次把银片锤歪时,老爷子终于夺过锤子:"看着!手腕要活,像蜂翅似的!"
他示范的银丝绞得比我头发还细。这半个月来,我白天跟大刘处理蜂场事务,晚上就跟老爷子学打银器。起初是为给蜜儿做套餐具,后来竟真上了瘾。
"今天学錾刻。"扎戈大叔扔来块银片,"刻个蜂巢我看看。"
我手心冒汗。银匠的錾刻不同绘画,每一笔都是不可逆的。下第一錾时用力过猛,银片上立刻多了个丑陋的凹坑。
"废了。"老爷子冷哼。
我却不死心,继续在瑕疵周围敲打。渐渐地,凹坑周围浮现出六边形纹路——我把失误改造成了蜂巢的入口。扎戈大叔眯眼看了会儿,突然往炉膛添了把柴火。
熔银的陶坩埚里,银块渐渐化作液态月光。老爷子教我控制火候的秘诀时,我鬼使神差加了勺蜂蜡。液体银突然变得更为莹润,拉丝时延展性明显提升。
"这..."扎戈大叔挑起一缕银丝,竟拉出比头发还细的丝,"你加了什么?"
"蜂蜡...就一点点..."我声音发虚,生怕坏了祖传工艺。
老爷子沉默地拉完一整根银丝,突然把坩埚推给我:"再熔一次。"
那天我们熬到后半夜。当阿依莎抱着蜜儿来催时,看见的是满桌奇形怪状的银器——有带蜂巢纹的哈尼手镯,也有刻着蝴蝶的汉式长命锁,最醒目的是个银制奶瓶,瓶身布满六边形凸点,老爷子说能按摩婴儿牙龈。
"阿爸..."阿依莎眼眶发红,"您当年教我都没这么耐心..."
扎戈大叔正给蜜儿试戴新打的银脚环,闻言头也不抬:"丫头片子学什么银匠。"顿了顿,又嘟囔道,"倒是这小子...有点灵性..."
蜜儿突然抓住我的银槌,另一只手攥住外公的錾子,咯咯笑着把两件工具碰在一起。"叮"的清响中,阿依莎笑倒在门槛上:"看!咱们家要出个跨界大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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