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奥的目光移向墙上的世界地图,上面标着各国的国旗,试图寻找一丝希望,却只感到更深的绝望。1993年的世界正处于动荡之中,美国刚经历老布什与克林顿的权力交接,华盛顿的目光牢牢锁定在中东的大伊斯兰联盟身上。
海湾战争的余波未平,美国忙于在中东重建影响力,遏制大伊斯兰联盟在沙特和伊拉克的扩张,根本无暇顾及印度的内战。
克林顿的新政府正忙于国内经济复苏和外交调整,印度不过是南亚的一个次要问题,国务院的备忘录里,瓦德瓦的名字甚至未被提及。
俄罗斯的情况同样不容乐观。莫斯科正深陷后苏联时代的经济混乱,叶利钦政府忙于应对国内的通货膨胀和寡头争斗,同时警惕大伊斯兰联盟在中亚五国——哈萨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土库曼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的扩张。
俄罗斯的外交重心在中亚和车臣,印度只能指望购买一些过时的米格战机和T-72坦克,价格高昂且交付缓慢。
拉奥想起上个月与俄罗斯大使的会面,对方满口承诺,却只送来一船生锈的炮弹,包装箱上还印着苏联的镰刀锤子标志。他摇摇头,低声自嘲:“盟友?不过是些趁火打劫的商人。”
欧洲国家同样无意插手,英国和法国忙于欧洲一体化,德国专注于两德统一后的经济重建。联合国安理会的讨论会上,印度的内战被轻描淡写地提及,几个常任理事国只是象征性地呼吁“和平解决”,随后便转向巴尔干半岛的冲突。
拉奥知道,国际社会对印度的困境漠不关心,瓦德瓦的崛起对他们而言,不过是南亚的又一场“地方骚乱”。
沙盘旁,争吵渐渐平息,将军们喘着粗气,彼此怒目而视,汗水浸湿了军装的领口,却无人再提出进攻的计划。
纳西克的惨败让北方司令部元气大伤,四十万大军的溃逃不仅损失了数百辆T-72坦克、数千辆卡车和数万士兵,更摧毁了军队的士气。
领兵的将军们如今摆出一副“结硬寨、打呆仗”的架势,命令部队在北方构筑防线,从勒克瑙到瓦拉纳西,再到比哈尔邦的巴特那,战壕绵延数百公里,铁丝网和地雷区密布,混凝土碉堡的机枪口对准南方,士兵们挥汗如雨,挖掘泥土,汗水混着尘土流进眼睛。
陆军上将低声对副官抱怨:“再进攻?那是让我的部队去送死!瓦德瓦的入侵者战机和犀牛坦克不是我们能对付的,我的精锐师不能白白牺牲。”
卡普尔参谋长点头附和,推了推眼镜,低声道:“守住北方,拖延时间,总会有转机。国际社会不会坐视不管。”
拉奥听着这些对话,心中一阵冰冷。这些将军们口口声声“保卫国家”,却只想着保住自己的地位和嫡系部队。
低种姓士兵的尸体被随意堆叠,等待草草掩埋,而那些高种姓的军官和精锐部队,早已撤到后方,躲在指挥所内饮茶争吵,电台里充斥着推卸责任的争执。
拉奥握紧拳头,指甲陷入掌心,强压住怒火,低声道:“这就是我的军队?”
会议室的争吵再次爆发,一名年轻参谋提议请求国际援助,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我们可以向美国求援,他们有最先进的武器!”
陆军上将立刻反驳,嗓音沙哑:“美国?克林顿刚上台,忙着中东的烂摊子,印度对他们不过是地图上的一个点!”
另一名参谋提议向俄罗斯购买更多武器,却被拉贾中将打断:“俄罗斯?他们的T-72连瓦德瓦的犀牛坦克都打不过,还得我们先付全款!”
争吵再次陷入混乱,参谋们翻动文件,试图找出任何可能的对策,却只找到一堆过时的作战计划和空洞的口号。
拉奥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瓦德瓦的军队:犀牛坦克的履带碾碎卡纳塔克邦的公路,入侵者战机的轰鸣震天,库可夫的装甲师如钢铁洪流,鲍里斯的步兵如狼群般席卷城市。
他知道,瓦德瓦的成功不仅在于武力,更在于他的宣传——印度国旗飘扬在占领区的每一座市政厅,瓦德瓦宣称自己是“印度的救赎者”,这让许多市民和士兵动摇,甚至有浦那和科拉普尔的官员主动投诚,交出城市的控制权。
瓦德瓦的广播在南方回荡,承诺“秩序与繁荣”,而拉奥的政府却只能用停电和空洞的演讲回应。
拉奥睁开眼,目光落回沙盘。南方的红旗如病毒般扩散,从孟买到班加罗尔,再到海得拉巴,每一面旗帜都象征着他的失败。
他站起身,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决绝:“够了!”
会议室瞬间安静,将军们和参谋们转头看向他,眼神中混杂着惊讶、惶恐和一丝羞愧。拉奥环视众人,缓缓道:“争吵解决不了问题。瓦德瓦的军队在南方扎根,孟买的工厂、班加罗尔的科技园区、果阿的港口,都在为他效力。我们却在这里浪费时间。我需要一个计划,一个能夺回南方的计划。现在,告诉我,你们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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