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耶斯只是点了点头,摘下夜视仪,换上狙击镜,低声道:“交给我,上尉。我会让他们见识一下我的枪法。”
他的语气平静如水,但手指紧扣枪托,指节泛白,汗水顺着掌心滑到枪身上。他抬头看了一眼夜空,月光微弱,像是玛丽亚的眼睛,让他心头一暖。
卡彭特拍了拍两人的肩膀,手掌沉重,目光中带着敬意和歉疚:“坚持到最后,弟兄们。我们会来接你们。”
他知道,这句话可能只是空洞的安慰,但在这一刻,他只能给他们希望。其他队员沉默地注视着麦克和雷耶斯,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医疗兵桑切斯低声说了句:“上帝保佑你们……”
然后低头继续为哈珀包扎,掩饰眼中的泪光。队伍中其他的队员,紧咬嘴唇,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低头检查弹匣,喉咙哽咽。
麦克和雷耶斯迅速行动。麦克从背包中取出四块C4炸药、两枚M18A1“阔剑”地雷和一捆引爆线,蹲在沙丘间的狭窄通道旁,借着夜视仪的微光开始埋设陷阱。
他的手指因寒冷和紧张而僵硬,沙粒粘在汗湿的手掌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他用匕首挖开沙地,小心翼翼地将地雷埋在联盟步兵必经的路径上,地雷盖上薄薄一层沙,几乎不可见。
C4被绑在两块风化的岩石后,用迷彩胶带固定,连接到遥控引爆器,爆炸范围足以摧毁一辆坦克或战车。
他低声咒骂:“该死的沙子,粘得我满手都是……”
汗水顺着额头滴落,混着沙尘在脸上凝成泥泞,但他不敢停下,每一秒都可能是生死的分界。
雷耶斯爬上一处高耸的沙丘,俯瞰下方可能出现的联盟部队。他匍匐在沙地上,狙击步枪架在一块平整的岩石上,枪管用迷彩布包裹,减少反光。
他调整呼吸,胸膛贴着冰冷的沙地,心跳缓慢而有力。透过狙击镜,他观察远处的黑暗,夜视仪挂在胸前备用。他的手指轻抚扳机,脑海中反复模拟射击的每一个细节:风速、距离、目标的移动轨迹。
他低声自语:“玛丽亚,原谅我……我得送几个混蛋下地狱。”
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但语气中带着一丝决绝。他的脑海中闪过妻子的笑脸,温暖而遥远,让他握枪的手更稳了几分。
队长卡彭特带领其余队员继续前行,担架在沙地上拖出浅痕,飞行员哈珀的呻吟断续,副驾驶员的呼吸越发微弱。
医疗兵桑切斯低头检查伤员,碘酒的刺鼻气味混着血腥味,让他胃里一阵翻涌。
卡彭特紧握M4,脑海中反复计算:10公里,带着伤员,至少需要两小时,而联盟的追兵可能不到20分钟就会追上。
他咬紧牙关,牙齿咬得咯吱作响,低声呢喃:“坚持住,弟兄们……我们还有机会……”
但他的心头沉重如铅,他知道,麦克和雷耶斯的牺牲可能只是开始。
联盟的快速反应部队如狼群般逼近,履带声和引擎轰鸣震得沙地微微颤抖。六辆狂风坦克打头,炮管在夜色中泛着冷光,履带碾过沙丘,扬起滚滚尘土。
四辆步兵战车紧随其后,30毫米自动炮塔缓缓转动,车灯刺破夜幕,照亮沙地上清晰的痕迹。
搜索队的士兵分散在装甲车两侧,AK-47端在胸前,月光映照着他们警惕的脸庞,军靴踩在沙地上,发出沉闷的节奏。
指挥官阿卜杜勒·拉希德少校站在一辆坦克的炮塔旁,棕色军服被汗水浸湿,肩上的少校肩章在车灯下泛着微光。
他手持对讲机,声音冷峻而急促:“加快速度,痕迹还很新鲜,他们跑不远。坦克打头,战车两翼掩护,搜索队呈扇形展开。发现目标,立即开火!”
他的目光扫过沙地上的担架拖痕和血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知道,美国特种部队带着伤员,速度缓慢,注定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打破了沙漠的寂静。麦克埋设的M18A1“阔剑”地雷被触发,700颗钢珠以150度扇形喷射而出,爆炸的冲击波掀起漫天沙尘,钢珠如暴雨般扫过附近的士兵,四名士兵当场倒地,鲜血喷溅,染红了沙地。
一名士兵的腿被炸断,躺在地上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双手抓着沙子,试图爬向掩体。拉希德少校猛地蹲下,躲在坦克的装甲后,怒吼:“地雷!散开!搜索陷阱!”
联盟士兵迅速散开,低姿搜索,试图找到更多地雷。装甲车停下,坦克的炮塔转动,热成像仪扫视着周围的沙丘。
拉希德通过对讲机咆哮:“小心前进,检查每一寸沙地!他们在拖延时间!”
士兵们用刺刀探查沙地,动作紧张,汗水顺着额头滴落,夜视仪下的脸庞满是戒备。
就在此时,一声清脆的枪响划破夜空。雷耶斯的狙击步枪开火,7.62毫米子弹以超音速穿过400米的距离,精准击中一名坦克炮塔上的机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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