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凯撒·加图索的怒吼混着少年的辩解飘上阁楼:"西泽尔!你把《永乐大典》当滑板了?!"金发少年正从古籍堆里狼狈爬起,西装裤上沾着《水经注》的残页,背后的辉月刀虚影还在滋滋冒电火花。凯撒扯着他的领口往院子拖,路过楚子航时突然顿住——狮心会长正背着变成小龙女形态的夏弥,她的龙尾烦躁地甩着楚子航的领带。
"夏弥说想听《搜神记》,可楚子航偏要讲《资治通鉴》。"诺诺递过酒坛,看着夏弥的龙爪正扒拉楚子航的头发,把他的背头抓成鸡窝。帝寒玄推门进来,杀戮剑的剑鞘还滴着雪水,却在看见路茧抓住帝弑姬的银蝶发簪往嘴里塞时,突然露出比凯撒还要严厉的表情。
"小孩子不能碰契约法器。"他伸手取下发簪,龙鳞纹路在婴儿指尖扫过,路茧突然咯咯笑起来,掌心浮现出极小的裂隙——里面漏出几点靛蓝樱花,正是绘梨衣上个月来看望时留下的咒灵碎片。帝弑姬趁机抽回《山海经》,书页上被口水泡过的地方,竟长出了迷你版的"建木神树"。
五人在暖炕上围坐时,未央阁的地基突然传来极轻的震动。阿茧竖起耳朵,尾巴尖的逆鳞指向墙角的因果罗盘——某根指针正微微颤抖,指向"幻想乡"维度的方位。帝寒玄的指尖按在杀戮剑的剑鞘上,剑刃与轮回环同时发出几乎不可闻的共鸣,却被诺诺突然的碰杯声打断。
"敬我们这些从裂隙里爬出来的人。"诺诺的银戒撞上帝弑姬的瓷杯,桃花酒的香气混着《山海经》的墨香,在暖阁里织成结界。路明非望着窗外的老槐树,树上不知何时开了朵早樱,花瓣穿过玻璃落在路茧掌心,化作他人生中的第一片咒灵雪花。
凯撒突然指着西泽尔的鼻子:"明天开始,你给我抄《四库全书》,用加图索家的秘银笔。"少年哀嚎着扑向楚子航,却被夏弥的龙尾扫到软垫上。帝寒玄看着这幕,镜片后的血月瞳孔渐渐 soften,他忽然想起在某个被抹除的未来里,自己和帝弑姬曾在樱花树顶端发誓要毁灭所有秩序,而如今,却在这充满书香与哭闹的阁楼里,学会了用袖口接住婴儿的口水。
"寒玄,"帝弑姬突然递来温热的蜜饯,"路茧的抓周宴,你说要不要摆上《裂隙之书》和轮回环?"她眼中闪过狡黠,银蝶发簪的流苏扫过婴儿正在啃咬的杀戮剑剑穗。帝寒玄还没开口,路明非已经抢着摆手:"可别,这小子要是抓到剑,诺诺能把我吊到钟楼顶!"
雪停了,后院的老槐树在月光下投下龙形影子。帝寒玄摸着杀戮剑的裂纹,忽然听见剑刃深处传来极轻的龙吟——那是属于帝弑姬的心跳频率。他望向阁楼里,帝弑姬正给路茧哼唱黄泉比良坂的镇魂歌,咒灵化作的萤火虫绕着婴儿飞舞,像极了他们曾在秩序之海见过的,所有可能性中最温暖的那一道裂隙。
终章·抓周与裂隙之誓
未央阁的雕花阁楼被咒灵灯照得如同白昼,三十六盏莲花灯悬在房梁,每一盏都映着路茧从襁褓到七岁的剪影——帝弑姬用《裂隙之书》残页折成的灯盏,能困住时光碎片。七岁的男孩穿着绣着曼珠沙华的靛蓝汉服,发间别着帝寒玄用龙鳞磨成的平安扣,正趴在铺着星图的抓周席上拧眉盯着满地宝物。
"抓周该在周岁办,你们倒好,拖到七岁!"帝弑姬的改良旗袍领口绷着银蝶纹,她掐着腰瞪向路明非夫妇,袖口的双生契约红痕跟着发烫,"要不是绘梨衣发现路茧掌心的裂隙纹路开始显形,你们打算拖到他觉醒言灵吗?"
诺诺缩着脖子往后躲,镜瞳映着帝弑姬身后两位劝架的美人:上杉绘梨衣拽着她的衣袖,振袖上的八重樱咒灵正往她掌心塞安神香;夏弥变回人形,龙尾却不安分地缠着她的小腿,尾巴尖的逆鳞偷偷勾住她旗袍的开衩。"弑姬姐消消气,"绘梨衣的语音合成器难得流畅,"明非说...抓周要等孩子能看懂自己的选择。"
"放屁!"帝寒玄的唐装袖口炸开龙鳞,他握着杀戮剑的手被凯撒和楚子航左右架住,剑鞘上的曼珠沙华纹路亮如血火,"衰仔分明是忘了!去年路茧生日他醉倒在芬格尔的实验室,把抓周宴办成了言灵烟花秀——"
"寒玄叔叔冷静!"西皮尔·加图索挂在他胳膊上,少年的辉月刀虚影正用电流缠绕他的剑柄,"路茧都七岁了,懂得选未来!您看他盯着《裂隙之书》的眼神,跟您当年看仲裁者残骸时一模一样!"
抓周席上,鎏金托盘里的物件在咒灵光中浮动:路明非的轮回环泛着青铜微光,诺诺的镜瞳碎片嵌在银锁中央,凯撒的辉月刀模型缠着加图索家徽,楚子航的君焰徽章飘着火星,夏弥的风王结界羽翎悬浮在半空,最显眼的是正中央的《裂隙之书》迷你版,封皮蛇形纹路对着路茧吐信。
路茧突然爬向帝寒玄,小短腿避开所有宝物,扑进他绣着云雷纹的衣摆。帝寒玄的龙鳞瞬间软化,杀戮剑"当啷"落地,他弯腰抱起孩子时,发现路茧指尖正抠着他袖口的曼珠沙华暗纹——那里藏着当年因果归零的残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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