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熙颜把最后一摞杂志合上时，落地钟的铜摆正好晃过九点。
客厅的暖光漫过她发顶，手机在茶几上震了震——是萧景逸的消息："在书房改剧本，需要热牛奶吗？"她指尖刚要敲下"不用"，余光突然扫到电脑右下角的邮件提示。
浏览器还停在她整理的"造谣澄清"文件夹页面，二十多封粉丝私信安静躺在收件箱里，唯有最上面那封像根刺。
发件人标题直白得让她呼吸一滞："关于'暗夜'组织的新线索"。
鼠标悬在邮件上足有十秒。
云熙颜想起三天前发布会散场时那张纸条，想起窗外那辆黑色轿车里的阴影。
她指尖微蜷，到底点开了。
"叮"的轻响惊动了书房的人。
萧景逸推开门时，正看见她盯着屏幕的侧影，发梢在台灯下泛着暖金，脊背却绷得笔直。
他放轻脚步走到她身后，下巴几乎蹭到她耳尖："怎么了？"
邮件内容很短，字体是冷硬的宋体："你们摧毁的只是'暗夜'的外壳。
真正的操控者在更深处。
附件是部分证据，加密密码需自行寻找。"
云熙颜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能感觉到萧景逸落在她后颈的呼吸突然沉了沉，喉结擦过她耳骨："什么时候收到的？"
"刚刚。"她转身，撞进他深褐色的瞳孔里，"和上次的纸条...像同一个手笔。"
萧景逸伸手关掉电脑屏幕，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
他的拇指摩挲着她手腕的脉搏，那里跳得很快："先别声张。"他说，"我让人查这个邮箱的IP地址，你...先把附件备份。"
云熙颜点头，指尖却还停在触控板上。
附件图标是个锁头，锁眼处泛着幽蓝的光。
她忽然想起李明辉在地下室说的"暗夜的根"，想起网警拷贝硬盘时那些闪着冷光的金属片。
原来有些东西，根本烧不尽。
"我联系吴总监。"萧景逸摸出手机，指节抵着她发顶，"他做综艺接触的人多，或许知道加密文件的破解方向。"
吴总监的电话在第三声接通，背景音里传来剪片室的键盘声。"云小姐？
萧老师？"他显然刚从椅子上直起腰，"这么晚打电话，是出什么事了？"
云熙颜把邮件内容简述了一遍。
电话那头的键盘声停了，接着是咖啡杯轻磕桌面的脆响："加密文件...我之前跟台里技术部合作过，他们提过现在黑产常用量子加密。"他推眼镜的声音清晰可闻，"不过要找专家的话...程野有个朋友在国安局挂过职，现在自己开网络安全公司。
我记得上次录综艺时，程野说过那小子帮他修过被黑的直播账号。"
"程野？"云熙颜眼睛亮了。
上回在警局，程野把关键录音交给她时，袖口还沾着地下室的灰，却冲她笑："云姐，我信你。"
"我现在联系他。"萧景逸已经调出了程野的号码，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你先睡？"
"我等结果。"云熙颜按住他手背。
他的手很暖，指腹有常年握剧本磨出的薄茧。
程野的电话接通得很快，背景音是健身房的杠铃碰撞声。"云姐？
萧老师？"他喘着气，"我刚结束训练，什么事？"
云熙颜把情况说完，程野的呼吸突然重了："加密文件？
我那朋友叫李明轩，技术贼牛。
去年我直播被黑，他半小时就追查到IP，还顺藤摸出个卖粉丝信息的团伙。"他压低声音，"不过这事儿...你们确定要查？"
"确定。"萧景逸的声音沉得像山，"总有人要把根拔了。"
程野沉默两秒，发来个微信："这是他工作室地址，明天上午十点，我陪你们去。"
第二天的阳光裹着秋凉。
云熙颜把加密文件拷贝到U盘时，萧景逸正站在落地窗前系袖扣。
他穿了件深灰高领毛衣，外搭藏青风衣，领口露出一点锁骨，像块淬了温的玉。
"紧张？"他转身，伸手替她理了理围巾。
"有点。"云熙颜实话实说，"但更多是...终于能往前推一步的感觉。"
萧景逸的拇指蹭过她耳垂："我在。"
工作室在科技园区一栋白楼里。
程野已经等在门口，穿件墨绿卫衣，见到他们立刻挥手："这儿！"他身后的玻璃门开了，露出个穿黑色连帽衫的年轻人，眼镜片反着光，左手还攥着半块三明治。
"李明轩。"他伸手，指尖沾着芝麻，"程野说你们有加密文件要破？"
工作室里堆满了机械键盘和监控屏，最里面的主机箱嗡鸣着，像头沉睡的兽。
李明轩把U盘插进电脑，屏幕立刻跳出乱码。
他咬了口三明治，手指在键盘上翻飞，速度快得让云熙颜想起《黑客帝国》里的代码雨。
"量子加密。"他含糊不清地说，"不过这锁头纹路...有点像三年前'暗网慈善'案的加密方式。"他突然停手，转身盯着云熙颜，"你们从哪儿弄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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