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雷的车喇叭在门外炸响时,云熙颜正把最后一颗袖扣扣上。
深色高领毛衣裹着她的肩线,萧景逸的黑色防风外套搭在臂弯——他非说她怕冷,硬把自己的外套塞给她,自己只穿了件薄款冲锋衣。
"走。"萧景逸把防狼喷雾拍进她掌心时,指腹还带着体温。
云熙颜却反手将喷雾塞进他内袋,金属罐硌着他心口,"你比我更需要。"她摸出唐婉给的伸缩甩棍,手腕轻抖,金属棍"咔"地弹开半尺长,"上次在海岛,程野教过我怎么用。"
玄关镜子里,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
萧景逸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只攥紧她的手腕,指腹重重碾过她手背上的薄茧——那是上次直播做手工时磨的。"并肩。"他低笑一声,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热,"我记着呢。"
张雷的车停在院门口,车灯在雨雾里晕成两团模糊的黄。
他摇下车窗,警徽在领口闪了闪:"上车。
唐婉和程野已经在纺织厂外围了,程野带了微型录音笔,唐婉调了无人机。"他扫过两人身上的深色衣物,点头,"这身行头不错,仓库里光线暗,不容易被发现。"
云熙颜坐进后座时,萧景逸已经替她系好安全带。
车开得很稳,雨刮器"唰"地扫过挡风玻璃,她盯着张雷紧绷的下颌线,突然问:"陈思远为什么选纺织厂?"
"老城区改造项目的钉子户。"张雷单手转着方向盘,"三年前开发商跑路,厂房就这么荒着,监控早拆了,围墙塌了半边——"他顿了顿,"适合见不得光的交易。"
萧景逸突然按住她放在膝头的手。
云熙颜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手机屏幕亮着,是张雷刚发来的现场图:废弃的纺织厂像头蛰伏的巨兽,锈迹斑斑的烟囱戳破夜幕,几扇漏风的窗户里透出零星的光。
"到了。"张雷把车停在三百米外的巷口,"程野在东墙缺口,唐婉在南侧二楼废墟。"他从后备厢摸出三个微型耳麦,"保持通话,我数到三,你们从西侧绕过去。"
夜雾漫过脚面时,云熙颜的后颈起了层鸡皮疙瘩。
萧景逸走在她左侧半步,肩线绷得像根弦。
他们贴着墙根挪到仓库后窗,霉味混着铁锈味涌进鼻腔——那是雨水泡了十年的老墙才有的气味。
"里面有四个人。"萧景逸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他正贴着窗缝往里看,"赵明在中间,穿黑夹克的是'眼镜',上次扫黄抓过他。"
云熙颜摸出手机,镜头对准窗内。
闪光灯早关了,她屏住呼吸调整焦距——赵明正把个黑色塑料袋拍在破桌上,"五十万够你买条命。"他沙哑的声音透过玻璃渗出来,"剩下的...等云熙颜进医院再说。"
"进医院?"萧景逸的手指猛地掐进掌心。
云熙颜的指甲几乎要嵌进手机壳,她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还有两个人呢?"
"左边角落的高个是'刀疤',右边戴鸭舌帽的..."萧景逸突然顿住,"是陈思远。"
手机"咔"地一声。
云熙颜抬头,正撞进萧景逸发红的眼尾。
他喉结滚动两下,伸手替她把滑落的碎发别到耳后,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先取证,再抓人。"
仓库门突然"吱呀"一声。
云熙颜和萧景逸同时贴紧墙面。
穿黑夹克的"眼镜"叼着烟走出来,烟灰簌簌落在脚边:"老子去撒泡尿。"他晃着钥匙串往厕所方向走,脚步声在空地上格外响。
"机会。"张雷的声音在耳麦里炸响,"门没锁,三秒后行动。"
云熙颜的甩棍攥得发烫。
她和萧景逸猫着腰溜到门前,门闩是根生锈的铁丝,轻轻一拽就开了。
霉味裹着烟味扑面而来,她看见赵明正把塑料袋往陈思远怀里塞:"说好了,只要云熙颜出意外,尾款..."
"尾款到不了你手里。"陈思远的声音像淬了毒,"你以为'暗夜'是慈善机构?
他们要的是云熙颜彻底消失,不是进医院。"
云熙颜的太阳穴突突跳着。
她看见萧景逸的手背青筋暴起,正摸向内袋的防狼喷雾。
这时张雷的声音在耳麦里响起:"警力已到位,等我信号。"
"消失?"赵明的声音突然拔高,"你没说过要人命!
我就一跑腿的——"
"闭嘴。"陈思远扯了扯鸭舌帽,阴影遮住他半张脸,"你收的是卖命钱。"他从怀里摸出把弹簧刀,"现在,给我把这段录音删了。"
云熙颜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墙角的破纸箱里,程野的微型录音笔正闪着小红灯。
"糟了。"萧景逸的手按在她后腰,两人同时往柱子后躲。
赵明扑向纸箱的瞬间,云熙颜的手机震了震,是唐婉发来的消息:"无人机被干扰,他们发现录音笔了!"
"行动!"张雷的吼声炸响在耳麦里。
仓库门"哐当"被撞开,几名便衣警察冲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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