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的鸣笛声刺破夜色时,云熙颜的指甲还陷在掌心。
她望着医护人员将李明抬上担架,白床单下那只手仍保持着半握的姿势,像是要抓住什么没说完的话。
萧景逸的手掌覆上她后颈,指腹轻轻摩挲她绷紧的肌肉:“张雷说沈雪薇最近常去星光俱乐部,那里可能有线索。”
张雷不知何时站到了两人身侧,警帽檐压得低,目光却像探照灯般扫过仓库每个角落:“李明提到的‘瑞士录音’和‘先生’,沈雪薇的社交圈里确实有个长期合作的神秘投资人,对外称‘先生’。星光俱乐部是他们近半年的主要联络点。”他顿了顿,指节敲了敲腰间配枪,“我让人先去布控,你们跟我来。”
警车鸣笛开道时,云熙颜靠在萧景逸肩头,能听见他心跳透过衬衫传来的震动。
她摸出手机,屏幕上是半小时前程野发来的消息:“唐婉在沈雪薇办公室找到个加密优盘,显示最后访问地点是星光俱乐部后巷仓库。”手指悬在发送键上,她偏头看萧景逸——他正盯着窗外飞掠的霓虹灯,下颌线绷成冷硬的弧,像座蓄势待发的雕塑。
“到了。”张雷的声音打断思绪。
星光俱乐部的玻璃门蒙着灰,霓虹灯牌“STAR”的字母R早已不亮,在夜色里像只缺了半只眼睛的怪物。
萧景逸当先推门,金属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空荡的大厅里,散落的酒瓶在脚边滚动,台球桌上蒙着的红绒布被撕去半幅,露出下面斑驳的木纹。
“后门。”萧景逸突然停步。
众人顺着他目光望去,墙角的消防通道指示牌下,有道半掩的木门,门缝里漏出的风带着潮湿的霉味。
张雷打了个手势,两个便衣上前推开木门——门外是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小道,青石板缝里钻出半人高的野草,尽头隐没在夜色中。
“程野,你和唐婉断后。”张雷摸出强光手电,光束劈开黑暗,“萧先生,云小姐跟紧我。”
小道比想象中长。
云熙颜的运动鞋踩过潮湿的苔藓,几次险些打滑,都被萧景逸及时捞住胳膊。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袖口渗进来,像根定海神针,让她发颤的膝盖慢慢稳了。
终于,手电光扫到堵褪色的砖墙,墙根处有个半人高的铁栅栏门,锁头挂着的锁已经生锈,轻轻一推就“咔嗒”脱落。
“废弃仓库。”张雷的声音压低了,“最近有脚印。”
仓库里的空气混着旧木料的霉味和铁锈味。
云熙颜的鞋尖踢到个纸箱,哗啦一声,散落的文件里飘出张照片——是沈雪薇和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在瑞士雪山下的合影,男人手腕上的百达翡丽表在照片里闪着冷光。
她蹲下身,指尖刚碰到那叠文件,就发现最下面压着块褪色的蓝布,掀开时,几页纸和个牛皮纸袋“啪”地掉在地上。
“颜颜。”萧景逸的声音带着紧绷的克制。
她抬头,看见他正捏着张便条,纸边被火烤过,字迹却清晰:“交易地点已变更为‘暗夜酒吧’,老时间,带齐东西。”牛皮纸袋里滑出的照片更让她呼吸一滞——那是某颁奖典礼后台,知名导演王正国正把个信封塞进沈雪薇手里;这张是顶流歌手林泽在酒店走廊,表情扭曲地扯着沈雪薇的衣袖;还有张……她瞳孔骤缩,那是三年前她被泼咖啡的发布会现场,镜头角落,沈雪薇举着手机,指尖按在录像键上。
“这些人。”云熙颜的声音发涩,“去年都被爆过黑料——王导被曝收贿赂,林泽被曝吸毒,还有我那次……”
“他们被拿捏了。”萧景逸的拇指重重碾过照片里沈雪薇的脸,“沈雪薇掌握着他们的把柄,‘先生’提供资源,用黑料换利益。”
张雷的手机突然震动,他接起电话,脸色瞬间沉下来:“什么?监控显示半小时前有七个人进了后巷?”他转身对众人比了个“隐蔽”的手势,“对方可能发现我们了,云小姐,萧先生,跟我到货架后面!”
脚步声由远及近。
云熙颜被萧景逸护在货架缝隙里,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透过木板间的裂缝,她看见七个穿黑风衣的男人冲进仓库,为首的那个抬起手腕,对着对讲机低吼:“文件找到了吗?找不到的话,先生要你们的命!”
“在这!”另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正是刚才云熙颜踢翻的纸箱方向。
张雷给手下使了个眼色,两个便衣从侧门包抄过去。
为首男人突然转头,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最近的便衣——“砰!”
云熙颜的呼吸在瞬间停滞。
萧景逸的手掌捂住她耳朵,自己却侧身挡在她面前,后背绷得像块钢板。
枪战声、喝令声、重物倒地声混作一团,她看见张雷扑向为首男人,两人滚在地上扭打,程野抄起旁边的铁管砸向举枪的黑衣人,唐婉则蹲在角落拨打120——所有动作都像慢镜头,唯有萧景逸的心跳声清晰得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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