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饭喽!”炊事班把午饭挑到阵地上。战士们喧哗着开开心心地等待着今天的第一顿饭,现在是中午12时,还没进过食的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了。炊事员用勺子敲桶沿大声宣布:“晚饭没有,没有晚饭。中午这顿就是赶年节的聚餐了。”连长果裸制止住战士们的激动,喝令部队保持警戒,让炊事班把扬州狮子头和肉汤逐一送到战士手中的饭盒里。
总攻令发出后叛军一触即溃,梁山军半日就解放了成都全城。奢崇明等人接泰森消息,早于几日前便率部借故撤离,只留安宋等军顶雷。这节骨眼上谁肯安心当炮灰,谁能有斗志,叛军撒丫子跑,各路人马各回各家。敌军逃得快,部队紧追不舍把官军远远甩在后头,后勤供应不上了,导致前线部队吃不上赶年夜大餐的重大事故。
“45码!饭烧糊了。”
45码是炊事班班长的绰号,他脚大,鞋子穿45码。
“锅巴比饭香。”
果裸气得要把硬邦邦黑乎乎的锅巴往45码头上砸,想想到底还是舍不得,这硬邦邦烧糊焦了的锅巴还是年夜饭呢。其实45码无罪有功,他本事算大的,不晓得用了什么方法和附近处于敌对状态的少民交上了朋友,买到了丁点猪肉。虽然狮子头里肉少得可怜、肉汤喝不出肉味,至少能沾上点荤腥过年节。别的连队可惨,连口热饭都吃不上。
二连的连排长们闻着虚无缥缈的肉香爬上山来打秋风,真是难为他们的鼻子灵敏如军犬。果裸只得从虎口里夺食,把李又熙的那份狮子头又要回来,均匀切成四份看样子不够,又大卸八块给了兄弟部队的战友们雨露均沾。二连连长也不白吃他的,顺嘴传达团部命令,让一连一排撤下山加入攻城作战,把地盘让给团部通信班和炮排。果裸把八分之一狮子头压在舌头底下,在望远镜里再看一眼泸州城头上的叛军。
泸州如桥头堡,泸州不保,战火就要烧到叙永、遵义自家窝里去。永宁奢军的顽固派和水西安氏大半主力发起狠来,在泸州城外和二团狠狠打了几仗。因州城外围河网众多不适合大兵团作战,反被二团充分利用地形予以分割歼灭,叛军主力只得放弃野战退守泸州城。
在成都发起反攻的是我,追敌奔袭500里的是我,泸州城外杀敌三千的是我,破泸州的也只能是我,可不让后头的官军把功劳给分了去。赵果敢命令部队把泸州围三阙一,放开南门在路边设伏,给了城中叛军12小时开城投降时间。现在离最后通牒时限还有半个小时,泸州城内的叛军再不投降,部队将发起攻击。
最后通牒时间已到,赵果敢怦怦直跳的心脏在焦急不安的等待后逐渐平静下来。敌人没在规定的时间内出城投降,赵果敢也未在既定时间发起攻城。一方面梁山军缺少攻城器械和重型武器,另一方面叛军的回信让他感慨万分。
“爸爸,奢崇明也是被逼造反呐!”赵果敢将信件交与梁山军名义上的总指挥赵寿吉过目。
明朝建国初为平定云南蒙元残余和大理段氏,明军进兵云贵川,永宁道大土司奢崇明祖先奢香心系大明,出粮出人拥军之外还积极游说彝族土司归顺中央,努力维护了彝汉和睦,因其功劳巨大,摄职贵州宣慰使做到了贵州最高军政长官。问题是,这位为平定贵州出了大力的奢香被朱元璋的小舅子马晔借故剥光衣服抽了顿鞭子后予以关押。彝人个个心有不平,好在她的好姐妹刘淑贞仗义,上京找朱元璋讨到了说法,才将众人的怒气平息了下来。
到了奢崇明这代,被官府吃拿卡要受尽官员的鸟气。就拿这次造反的导火线来说,奢崇明集结2万精锐开到重庆听宣,准备北上萨尔浒与建奴作战,但允诺的40万两军饷大大缩水,还被斥责2万彝兵皆为老弱不可战,要求回去贵州重新征调,这摆明了在消遣人。只要是个男人都咽不下这口恶气。
老赵叹:“若是这两万虎狼师去了萨尔浒足与建州马军一战,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历史就是这样搞笑,很多事情坏就坏在那些贪墨成性却又不知兵的大明文官手上。若是当年有奢崇明两万永宁军助阵,或许萨尔浒之战就不会一败涂地。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大明无需在辽东与建奴、在境内腹地的川黔两省和彝族起义军两线作战。本想赖掉40万两银子,本原历史上耗时14年的奢安之乱耗费的银两岂止400万两。
赵果敢是同情奢崇明的,将心比心,换他做奢崇明也是要反的。老赵瞪眼不让儿子说下去, “梁山还未强大到敢公然忤逆朝廷。眼下这仗非打不可,朝野多少人虎视眈眈看着咱们,你小子敢懈怠,是要把施州置于险境。”
赵果敢猛击台案:“流血牺牲的是咱,出钱出粮的还是咱。若非军情紧急不敢有丝毫懈怠,我便绝不会便宜了沿途州县的那些狗官。朱燮元干什么吃的,做了这么些年的巡抚总督竟也节制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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