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台坠地裂成三瓣,铜绿碎屑迸溅到祝朝奉惊惶的瞳孔里。
晒场四周的梁山火把同时高举,烈焰在百姓眼中跳动如星。
而祝永强这个一向身体不好的老东西居然在王伦拔剑的瞬间就被吓死了!
“分浮财!”
鲁智深的吼声炸响,推过来的一辆辆粮车挡板轰然洞开,金灿灿的粟米瀑布般倾泻而出。
梁山泊的白须老账房颤抖着展开清单:“计有良田七千四百亩……皆按丁口分派!”
人群爆发的哭笑声震得祠堂瓦片簌簌作响,几个半大孩子挤到粮堆前,抓起生米塞进嘴里狠嚼,被砂砾硌了牙却还在笑。
他们虽然说每年都种出不少的大米来,但是根本吃不着,全给祝家交了租子,农忙时甚至连口干的都吃不上……
他们要先有了土地,让他们拥有些东西,但是他们却并没有保护的能力。
他们在这种情况下,会自己拿起刀枪,或者寻求一个庇护。
王伦踩过满地散落的祝氏族谱,将沾血的巨阙剑插进晒场中央:“从今往后,独龙岗的秤杆子——”
剑柄红穗在风中猎猎飞扬,“不在祝家祠堂,在万千民心!”
“田契……田契烫手啊!”
人群里爆出个嘶哑的喊声,只见钟离老汉攥着刚分到的田契,枯手抖得像风中秋叶:“祝家在时剥皮,祝家亡了,官府明日便来收税,全抢了去这地……这地种得了吗?”
沸腾的人群骤然死寂。粮车旁的老账房笔尖一颤,墨团污了田亩册——他比谁都清楚,这些田契在官府鱼鳞册上,还记在祝朝奉名下。
“王寨主!”
一个抱着婴孩的妇人扑到粮车前,额头在车辕上磕得砰砰响:“您发粮是活命菩萨,可等梁山好汉拔了营,衙役就来夺粮抓丁!求您给条活路——”
她怀里孩子被惊得尖声啼哭,那哭声传染般蔓延开来。
晒场边缘突然骚动。几个青壮汉子红着眼,把刚领的田契狠狠摔进粮堆:“这纸片片顶个鸟用!官军要是来了俺们全得被当通匪砍了!”
他们哗啦撕开衣襟,露出给祝家庄扛粮磨出的紫红肩疤:“寨主!带我们上山!这肩膊能扛粮就能扛刀!”
鲁智深一脚踹翻粮车,金瀑般的粟米淹到人脚踝:“直娘贼!洒家受不得这场面!”
王伦巨阙剑倏然归鞘,他弯腰拾起一捧混着尘土的粟米,任谷粒从指缝簌簌滑落。
“父老们怕官府,不怕我们?”
他声音不高,却撞在祠堂墙上荡起回音,“怕得对!祝家米砖存了三十年,官府可曾查过一次税?祝家地窖白骨累累,衙门可曾问过一句冤?”
他突然抓起地上一沓田契,纸页在火把上轰地燃成火凤凰:“今日烧了这纸枷锁!要活命的——”
剑锋割断自己一截袍角掷入火中:“跟我回梁山,我保你们!”
山呼声裂地而起,百姓们涌向梁山军阵,粮车被推倒当台阶,妇人把孩子抛给马背上的士卒。
王伦也展开空白名册,笔走龙蛇写下首行大字——政和四年,独龙岗遗民七千四百口,自弃膏腴,举族归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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