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血肉长城:对峙线上的钢铁囚笼
暮色中的香槟丘陵笼罩着诡异的宁静,只有寒风掠过带刺铁丝网时发出的呜咽声,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死寂。在德军第27步兵师的地下掩体中,下士汉斯·米勒正用刺刀刮去步枪上凝结的冰碴,煤油灯昏黄的光晕里,排长的声音从混凝土通道传来:"检查诡雷绊线,英国人的巡逻队今晚可能会摸过来。"
这是1915年末西线战场的日常。德军防线早已不是战争初期的简易堑壕,三层地下工事如同庞大的地下迷宫,最深的指挥层距离地面足有8米。当汉斯爬出掩体检查铁丝网时,月光映照着交错的铁轨和混凝土板——这些从法国北部铁路上拆下来的材料,构成了抵御协约国重炮的最后屏障。"上次炮击时,三号碉堡直接被155毫米炮弹命中,"老兵施耐德蹲在战壕里装填手榴弹,"但我们在掩体里连咖啡都没洒出来。"
与此同时,协约国的防线同样固若金汤。在佛兰德平原,英军的堑壕体系如同巨大的棋盘,每道防线间隔300米,由沙袋、鹿砦和机枪巢组成。法国工程师在香槟丘陵的制高点,用钢筋混凝土浇筑出蜂巢般的碉堡群,重机枪的射界覆盖着整片无人区。"他们的碉堡就像长在岩石里的铁疙瘩,"德军侦察兵在报告中写道,"我们的77毫米炮弹打上去,不过是给它挠痒痒。"
炮兵阵地的较量在晨昏交替时尤为激烈。当第一缕阳光刺破薄雾,德军150毫米榴弹炮的轰鸣便会准时响起,炮弹拖着长长的尾烟划过天空。"注意!敌军炮火覆盖!"法军阵地上的警报声与爆炸声几乎同时响起,泥土裹挟着弹片冲天而起。但很快,法军的75毫米野战炮便开始反击,密集的弹幕如同暴雨般倾泻在德军前沿。"这些该死的法国佬,"德军炮兵中士咒骂着调整炮位,"他们的校射气球比苍蝇还讨厌。"
空中的较量同样惊心动魄。德军信天翁侦察机的螺旋桨划破云层,蔡司相机的快门声在机舱内此起彼伏。突然,后方传来机枪的怒吼——三架法尔曼飞机从云层中俯冲而下。"拉升!规避!"德军飞行员猛拉操纵杆,机身剧烈震颤,子弹擦着机翼呼啸而过。当两架飞机缠斗在一起时,地面的士兵们暂时停止了射击,仰头看着这场空中芭蕾。直到一架飞机拖着浓烟坠入无人区,爆炸声才再次点燃战场的硝烟。
无人区成为了最危险的修罗场。每到深夜,双方的侦察队便会如同幽灵般潜入这片死亡地带。英军下士汤姆握着匕首,小心翼翼地绕过德军埋设的诡雷,却在翻越铁丝网时触动了警报铃。"开火!"德军战壕里顿时亮起一片火光,汤姆的战友们立刻投掷烟雾弹,在弹雨中将他拖回阵地。"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了,"英军上尉擦拭着脸上的硝烟,"但必须搞清楚他们的新工事布局。"
二、帝国的裂痕:战争机器下的困兽之斗
柏林的冬雾中弥漫着刺鼻的煤烟味,帝国战争办公室的会议室内气氛凝重。"煤炭储备只够维持三个月,"后勤部长将文件重重摔在桌上,"鲁尔区的矿工们每天只能分到半块黑面包!"法金汉元帅盯着墙上的西线地图,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前线的机枪需要润滑油,坦克需要橡胶履带,这些物资都快见底了。"
海上封锁如同绞索般越勒越紧。在基尔港,德国商船船长们围坐在酒吧里,咒骂着英国皇家海军的巡逻舰。"上个月我损失了三艘货轮,"一位留着络腮胡的船长灌下一口烈酒,"现在连给引擎降温的淡水都成了奢侈品。"工业部长的报告更令人绝望:橡胶库存仅够维持两个月,军工企业的车床因为缺乏润滑油,每天都在报废。
前线的困境更加触目惊心。在香槟地区的战壕里,士兵们正在用刺刀撬开变质的咸牛肉罐头。"这肉的味道比毒气还难闻,"二等兵弗里茨捏着鼻子,"但不吃就只能啃树皮了。"军医帐篷里挤满了病患,护士埃尔莎擦拭着眼泪:"每天都有十几个人死于战壕足,我们连消毒酒精都要定量供应。"
厌战情绪如同瘟疫般在军营中蔓延。当夜幕降临,德军战壕里偶尔会传来低沉的歌声,不再是激昂的《守卫莱茵河》,而是思乡的民谣。"我梦见了慕尼黑的啤酒节,"一位巴伐利亚士兵在日记中写道,"醒来却发现自己还在这该死的战壕里。"更严重的是逃兵现象,某夜一个整排的士兵趁着大雾消失在无人区,只留下一封遗书:"我们不愿再为谎言送命。"
总参谋部的作战会议上,将领们激烈争吵着应对之策。"必须开辟新的补给线!"海军上将提尔皮茨拍案而起,"否则战争撑不过明年春天!"但陆军元帅兴登堡却摇头反对:"东线需要兵力,我们抽不出人手突破封锁。"法金汉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或许...是时候动用秘密武器了。"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众人都明白他指的是什么——那些存放在科布伦茨仓库里的毒气钢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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