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裹着香火气漫过少林山门,韦小宝缩在鎏金马车里啃杏仁酥,鼠尾辫早已剃成青皮,后颈的戒疤还泛着灼痕。
康熙御赐的度牒揣在怀里发烫,上面“晦明”二字刺得他眼皮直跳——皇帝老儿说什么“晦迹韬光,明心见性”,分明是嫌他在宫里闹得鸡飞狗跳!
“晦明大师,该换僧衣了。”驾车的御前侍卫憋着笑掀开车帘,掌心躺着一串沉香佛珠,“皇上口谕,入寺前须焚了这骰子。”
韦小宝眼珠一转,佯装悲戚地接过火盆,袖中早将真骰子换作灌铅的赝品。青烟腾起时,山门铜钟恰撞响三声,惊飞柏树上打盹的寒鸦。
秋雨初歇,少室山的石阶泛着青苔幽光。韦小宝摸着光溜溜的脑门,一身灰布僧袍松垮垮挂在肩。
他蹲在山门前啃素包子,瞥见知客僧正给新入寺的俗家弟子登记名册,忽地瞪圆了眼——那排在队尾的青衫身影,不是沈逸之是谁?
“师叔祖,这位施主为求医而来。”知客僧合掌引沈逸之入寺,“藏经阁的橙观师叔精研《洗髓经》,或可解你经脉郁结之症。”
钟声荡开晨雾,沈逸之立于罗汉堂前,看武僧们演练伏虎拳。拳风起落间隐有雷鸣,与他所习洪拳刚猛路数截然不同。
昨夜橙观大师替他把脉,指尖搭上腕关便叹:“施主真气如江河奔涌,却无深潭涵养,久必伤身。”
“求大师指点。”他躬身行礼。
“少林武学,首重修心。”橙观杖点地点地,青砖上竟凹痕,“少林十二势,你且从‘韦陀献杵’练起。”
韦小宝趴在达摩院窗棂上,看沈逸之在银杏树下站桩。
日头从东山爬到中天,那人身形竟似铁铸般纹丝不动,落叶飘至肩头三寸便悄然滑落。
他咂舌嘀咕:“这大夫哥练起功来,比丽春院的红牌姐姐绣花还定得住……”
子夜梵唱渐歇,沈逸之独坐藏经阁。烛火将《洗髓经》梵文投在铜镜上,镜面忽现奇景——原本晦涩的经脉图与前世《黄帝内经》穴位注解重叠,膻中穴残留的冰魄寒毒竟随呼吸化作暖流。
窗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他反手掷出银针,针尾北斗纹路在月光下划出弧光,正钉住只偷食灯油的灰鼠。
“好俊的听风辨位!”橙观大师推门而入,掌心托着个药钵,“老衲观你三日,银针走的是曲池、神门要穴,疗伤法门却暗合我少林‘拈花指’精要。”
沈逸之嗅到药香一怔:“雷公藤配艾绒?”
“再加三钱婆罗子。”老僧笑纹如风蚀石刻,“你以毒攻毒的路数太险,不如试试佛门的‘枯荣禅’。”
腊八那日,山门落了初雪。韦小宝捧着粥钵溜进药王殿,见沈逸之正在铜人阵前闭目游走。
七十二根银针悬空震颤,随他袍袖翻飞织成星网,针尖所点皆是铜人罩门。
“大夫哥这手飞针,可比般若堂的‘无相劫指’还玄乎!”韦小宝刚摸出骰子,忽觉腕间一麻——银针已钉住他袖口,针尾缠着张字条:“未时三刻,碑亭。”
残阳映雪时,韦小宝蹲在碑顶啃冻硬的桂花糕,忽见对方并指如剑,积雪竟随劲风凝成莲花状,正是洪拳“火里种金莲”的至高境界。
“明日我便离寺。”沈逸之掸去僧袍落雪,“你好生背熟《楞严咒》,五台山的水……比少林深得多。”
韦小宝摸着光头嘀咕:“方丈师兄今早还夸我‘晦明’这法号取得好,说是什么‘慧剑斩尘缘’……”。
山风卷着雪粒掠过塔尖,药王殿传来浑厚钟声。
沈逸之望向藏经阁飞檐,这段时间借助少林基础武功,研究武学,他的《阴阳磨》第八重已然参透——此刻他掌心真气流转,落叶距肤半寸便碎作齑粉。
少林禅机,终究化入江湖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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