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是被左肩的剧痛惊醒的。
子弹灼烧般的刺痛让意识猛然坠入现实，鼻腔里充斥着腐臭的鱼腥味。他蜷缩在潮湿的木箱缝隙间，耳边是暴雨砸在铁皮屋顶的轰鸣。右手下意识摸向痛处，黏腻的触感让他触电般缩回手指——借着远处煤气路灯的微光，他看到满手都是发黑的血。
"这他妈是哪儿？"他刚要起身，突然有记忆碎片在脑内炸开。
1925年申城码头。青蚨帮三当家赵金虎。偷塞在裤腰的油纸包。子弹穿透仓库木箱的碎屑...
"操！"叶青狠狠咬住舌尖，血腥味冲散了眩晕。这不是他熟悉的二十一世纪，那些走马灯般的画面是这具身体原主的记忆。三小时前，原主为给妹妹凑药钱，潜入青蚨帮仓库偷走记载着鸦片交易的账簿，却在逃离时被巡逻的混混发现。
木箱外突然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
"那小赤佬肯定在货仓里！"沙哑的男声带着痰音，"三爷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叶青屏住呼吸，透过木箱裂缝看到三道晃动的黑影。为首的刀疤脸提着煤油灯，腰间驳壳枪的烤蓝在昏黄光线下泛着冷光。后面两人握着带倒刺的砍刀，刀刃还沾着暗褐色的血痂。
"老鼠就该待在阴沟里。"刀疤脸踹翻堆着的麻袋，腐烂的土豆滚到叶青藏身的木箱前，"等老子抓到你，先把手指头一根根切下来泡酒。"
冷汗顺着脊椎滑进伤口，刺痛让叶青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摸到腰间硬物——是原主偷账簿时顺走的生锈扳手。货仓铁门在狂风中吱呀作响，暴雨裹着咸腥的海风灌进来，吹灭了刀疤脸的煤油灯。
就是现在！
叶青撞开木箱的瞬间，扳手已经砸在最近混混的喉结上。软骨碎裂的触感顺着金属传来，他借着前冲的势头抱住那人当肉盾。三声枪响震得耳膜生疼，怀里的躯体剧烈抽搐，温热的血喷了他满脸。
【击杀普通人类，获得自由属性点：1】
泛着幽蓝光晕的半透明界面突然浮现在视网膜上。叶青来不及细看，就着尸体倒下的势头滚到货堆后方。子弹追着脚跟打进木板，飞溅的木刺划破脸颊。
"还剩两个。"他抹了把脸上的血，发现属性面板下方有四项基础数值正在跳动。力量7，敏捷6，体质5，精神9，其中体质后面有个红色的向下箭头。
刀疤脸的狞笑在货仓回荡："你以为能活着走出青蚨帮的地盘？"铁链抽在木箱上的爆响近在咫尺，"等抓到你，老子要在十六铺码头挂三天人灯笼！"
叶青盯着属性栏，尝试把刚获得的属性点加在力量上。数值跳动到8的瞬间，小臂肌肉突然像琴弦般绷紧，掌心被扳手锈迹割破的伤口传来灼烧感。他猛地掀翻身前货箱，两百斤重的木箱竟像纸板般飞向追兵。
"砰！"
货箱在半空被子弹打爆，漫天豆渣像苍白的雪。叶青借着掩护扑向左侧立柱，扳手脱手砸中持刀混混的膝盖。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刚响起，他已经掐住那人持刀的手腕反向一折。
"啊！！"混混的惨叫被暴雨吞没。叶青夺过砍刀横劈，刀刃卡进锁骨时触发肌肉记忆般的精准角度。喷溅的动脉血染红了属性面板：
【双杀！额外奖励属性点：1】
这次他把两点属性全加在敏捷上。世界突然变得缓慢——刀疤脸扣动扳机的动作分解成清晰的帧数，子弹旋转着穿透雨幕的轨迹如同蜗牛爬行。叶青侧身避开弹道，蹬着货堆腾空跃起时，看到对方瞳孔里映出自己染血的身影。
砍刀劈开雨帘，刀疤脸举枪格挡的右手齐腕而断。驳壳枪坠地的闷响中，叶青的膝盖重重砸在对方胸口。肋骨断裂的触感从膝盖传来，他掐着脖子将刀疤脸按在潮湿的地面上。
"账簿在哪？"刀疤脸咳着血沫，独眼里闪着癫狂，"青蚨帮的追杀令会跟着你到阎王殿..."
叶青摸到他后腰的匕首："这话留给三当家吧。"刀尖顺着第四肋骨间隙精准刺入心脏，手腕转动绞碎心肌时，属性面板突然迸发金光：
【首杀精英单位，获得技能点：1】
【解锁生存进化系统完整权限】
暴雨不知何时停了。叶青瘫坐在血泊里，看着尸体上浮起的半透明光幕：
姓名：赵四（青蚨帮三级头目）
力量：9
敏捷：7
体质：8
击杀奖励：自由属性点x2（精英单位双倍）
他颤抖着把新获得的属性点分配到体质。左肩的弹孔突然传来蚁群啃噬般的酥痒，肌肉纤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愈合，黄铜弹头被新生的血肉推出伤口，当啷一声掉在血水里。
"原来如此..."叶青扯下尸体的短褂擦脸，布料下的油纸包突然滑落。翻开被血浸透的账簿，借着头顶煤气灯的光，他看到密密麻麻的船期记录：
「三月十七日，英轮翡翠号抵港，卸福寿膏二百箱，孝敬法租界麦兰巡捕房三成...」
货仓外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叶青抓起驳壳枪，视网膜上浮现出淡金色的路径标记——系统指引的逃生路线穿透层层货箱，最终指向临河的通风窗。
当他翻出窗台时，背后传来帮众的惊呼："四爷死了！快发信号弹！"夜空中炸开的绿色焰火映在黄浦江面，远处十六铺码头传来此起彼伏的哨声。
叶青沿着系统标注的暗巷狂奔，掌心还残留着掐碎喉结的触感。经过苏州河桥洞时，他忽然发现属性面板右下角多出个血色沙漏图标，旁边标注着：
【杀戮渴望：激活后三小时内全属性+30%，冷却期48小时】
桥洞污水倒映着年轻人苍白的脸，这张与原世界有七分相似的面容上，一双眼睛正泛起不正常的猩红。远处外滩教堂传来午夜钟声，叶青握紧抢来的匕首，朝着系统标注的贫民窟方向走去。
第一滴雨又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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