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空间毫无征兆地扭曲了一下,如同平静水面投入石子泛起的涟漪。
五道身影如同被粗暴吐出的垃圾,凭空出现在这块冰冷的金属残骸边缘!
“噗通!”“噗通!”“噗通!”
昏迷的石磊、苏蝉、墨心如同破麻袋般摔落在冰冷的金属地面上,滚作一团。
林逾白的身体则重重砸落,正好趴伏在冰冷粗糙的金属表面。他依旧昏迷着,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残留着暗红的血渍。那把乌沉的铁戒尺当啷一声掉在他手边。
而那片从“渡舟”“静室”强行剥离出来的、布满黑色裂痕的苍白地坪碎片,如同一个怪异的补丁,突兀地镶嵌在这块巨大的金属残骸边缘,散发着死寂的秩序感。地坪上,那滴暗金色的血珠,在枢纽边缘混乱的光影下,依旧散发着微弱而沉重的星芒。
冰冷的、带着强烈辐射和金属腥气的风,从下方无尽的虚空深渊中呼啸而上,吹拂着昏迷的几人,带来刺骨的寒意。
不知过了多久。
“呃……”一声痛苦的呻吟响起。
苏蝉是第一个恢复意识的。她挣扎着从冰冷的金属地面上撑起上半身,全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肩胛骨的伤口被寒风一吹,传来钻心的刺痛。她甩了甩昏沉的脑袋,锐利的眼神迅速扫视四周。
冰冷的金属大地,断裂的炮管基座,扭曲的粗大线缆如同垂死的巨蟒,远处翻滚着混沌色彩的虚空深渊,头顶是布满裂痕、流淌暗红能量的破碎光幕……这里显然已经远离了“渡舟”那片炼狱,但环境同样恶劣得令人绝望。
她看到了旁边昏迷的石磊和墨心,看到了趴在冰冷金属上生死不知的林逾白,也看到了那把掉在他手边的乌沉戒尺,以及……那片镶嵌在残骸边缘的、布满裂痕的苍白地坪碎片。
“活下来了……”苏蝉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声音沙哑。她挣扎着爬起来,踉跄着走到林逾白身边,蹲下身。手指探向他的颈动脉——微弱的搏动还在。她又检查了一下石磊和墨心,都还有气,只是伤势沉重,尤其是墨心,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生存点数卡……是那东西在最后关头触发了随机传送?苏蝉摸了摸自己身上,她那枚点数卡已经不知所踪。她看向林逾白胸口,那枚薄片贴着他的皮肤,上面的白光微弱得几乎熄灭,【生存点数:95】的数字变成了乱码,边缘甚至有细微的裂痕。
就在这时——
“咳……咳咳……”
林逾白的身体突然剧烈地痉挛起来!他紧闭着眼睛,眉头痛苦地紧锁,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咳嗽声,嘴角再次溢出暗红的血沫。
苏蝉警惕地退后一步,匕首瞬间滑入掌心。这家伙……又要搞什么鬼?
林逾白痉挛着,无意识地翻了个身,从趴伏变成仰面朝天。冰冷的金属寒意似乎刺激了他。他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无意识地抬起,在空中胡乱地抓握着,仿佛溺水的人在寻找浮木。
他的指尖,在虚空中划过混乱的轨迹,最终……竟缓缓地、颤抖地……点向了那块镶嵌在金属残骸边缘的、布满裂痕的苍白地坪碎片!
动作虚弱无力,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模仿的意味?
仿佛在重温某个……刻入骨髓的动作?
指尖并未触碰到地坪,只是隔着虚空,遥遥地、颤抖地“点”着。
这个动作,持续了数秒。林逾白身体的痉挛渐渐平息,咳嗽也停止了,再次陷入深沉的昏迷,只有那只抬起的手还无力地垂在身侧,指尖依旧对着那片苍白的地坪碎片。
苏蝉看着这一幕,眉头紧锁。模仿?他在模仿什么?模仿自己用戒尺点地的动作?还是……
她的目光猛地转向林逾白手边那把乌沉的戒尺,又看向那片苍白地坪碎片上那滴暗金色的血珠,最后,落回林逾白苍白昏迷的脸上。
一个荒诞绝伦、却又让她心脏狂跳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脑海。
这家伙……不会是想……用那滴血……当“墨水”……在那片“地坪”上……“写字”吧?!
用那蕴含着恐怖威压的“初啼之血”……在被他强行“规整”出的“纸”上……写他的《论语》?!
这疯子!他脑子里除了“规矩”和“论语”,就没别的了吗?!
“嗬……嗬……”
粗重而痛苦的喘息声打断了苏蝉的思绪。
是石磊!他挣扎着从昏迷中醒来,剧痛让他整张脸都扭曲了。他挣扎着坐起,看到自己扭曲的左臂和胸口的血迹,又看到周围的环境和苏蝉肩头的伤,最后目光落在昏迷的林逾白和墨心身上。
“这……是哪?”石磊的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
“不知道。边缘地带,随时可能被虚空吞掉或者被能量乱流撕碎。”苏蝉的声音冰冷,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那胖子掌柜的点数卡救了我们一命,随机传送。”
石磊看着林逾白昏迷的身影,眼神复杂。又是这个怪人……那把邪门的尺子……还有刚才那强行冻结空间的恐怖力量……他挣扎着挪到墨心身边,小心地检查她的状况。女孩的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额头滚烫,手背上那个清晰的尺印边缘泛着诡异的青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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