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防科大地下B7区的金属气息尚未从鼻腔散去,承渊腕表内置的紧急频道便发出刺耳的蜂鸣,屏幕瞬间被血红色的“**GENE-THREAT ALPHA**”(基因威胁-阿尔法级)覆盖!坐标锁定——星城东区,旧工业带边缘的“铁锈”贫民窟。
简报投影在疾驰的装甲指挥车舱壁上,画面触目惊心:蜷缩在污水横流巷道里的感染者,皮肤爬满诡异的青铜色凸起纹路,如同古老器皿上锈蚀的瘢痕。他们瞳孔涣散,喉间发出非人的嗬嗬声,肌肉在不受控地痉挛扭曲。
“新型基因毒素,‘蚀铜’。” 叶无道冰冷的声音从加密线路传来,背景是高速运行的服务器嗡鸣,“攻击神经系统与金属离子代谢通道,模拟青铜病理性锈蚀。源头未知,传播途径初步判定为水源或气溶胶。星城局部爆发,已有扩散迹象。”
承渊盯着那些青铜纹路,心脏猛地一缩。那纹路的走向,竟与伊丽莎白·红在402章窗外惊鸿一瞥时,发梢掠过的诡异金属光泽隐隐呼应!是她!报复的毒火,竟以整座城市为薪柴!
装甲车冲破铁锈区外围临时拉起的、印着“防疫禁区”的黄色塑料警戒线,刺鼻的消毒水味混合着垃圾腐臭、排泄物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铜锈的腥甜气息扑面而来。绝望的哭嚎与防疫广播尖锐的警告声撕扯着空气。
临时搭建的医疗点早已人满为患,呻吟声此起彼伏。穿着简陋防护服的医护人员脚步踉跄,眼神疲惫而绝望。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专家正围着一堆从感染者家中收集来的药渣争论不休。
“样本成分太杂!根本无法分离毒素靶点!”
“常规解毒剂无效!神经阻断剂也压制不住肌肉痉挛!”
“再找不到阻断方法,整个隔离区都会变成青铜地狱!”
混乱与绝望如同瘟疫般蔓延。就在这时,一个苍老却异常平稳的声音穿透了喧嚣。
“让开。”
黄岐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色布褂,背着他那个标志性的、油光发亮的黄杨木药箱,分开人群,径直走到那堆散发着各种苦涩气味的药渣前。他蹲下身,布满老人斑的手指没有丝毫犹豫,如同精密的探针,直接插入混杂的药渣堆中。
没有仪器,没有防护。他就那样捻起一撮沾着褐色污渍的药渣,凑到鼻尖,深深吸了一口气。浑浊的老眼微微眯起,仿佛在嘈杂的战场中捕捉一缕微不可闻的笛音。
“苦楝皮…败酱草…还有…灶心土?”他低声自语,指尖又拨开几片焦黑的叶子,“唔…焦苦入心,土腥沉浊…这毒,走的是手少阴心经和足太阴脾经的络脉,专蚀‘金气’(金属离子通道)…源头带‘火毒’,引动了‘铜腥’…”
周围的专家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荒谬。靠鼻子闻药渣判断毒素靶点?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黄岐对他们的目光视若无睹。他放下药渣,慢条斯理地从药箱里取出了他那把油润的算盘。算珠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沉静的幽光。他没有拨动算珠,而是五指箕张,悬于算盘上方,指尖以一种肉眼难辨的极高频率微微颤动!
嗡…
细微的、如同无数蚊蚋振翅般的嗡鸣声从算盘上响起。靠近的人能感觉到一股微弱却清晰的气流在算珠之间盘旋往复。
“肝木生心火,火旺克肺金…金弱则铜蚀…需引水灭火,培土生金,佐以…辛凉透络!” 黄岐口中念念有词,浑浊的眼睛里精光闪烁,仿佛眼前并非算盘,而是一幅流动的五行生克、经络气血的星图!
骤然间,他悬空的手指猛地向下一压!
“叮!叮!叮!叮!叮!”
五声清脆到近乎尖锐的爆鸣炸响!五颗算盘珠竟被他指尖隔空弹出的无形劲力震得激射而出!如同五颗微型流星,精准地射入旁边一个敞开的大号搪瓷药罐中!
罐内是预先研磨好的数种基础药粉。算珠带着高速旋转的劲力射入,瞬间在药粉中搅起微型漩涡!药粉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碰撞、混合!一股辛辣中带着清凉的奇异药香骤然升腾!
“快!按此比例调和,以无根水煎煮,三沸即止!药成,速速分发!” 黄岐收指,算盘珠安静如初,仿佛刚才那惊世骇俗的一幕从未发生。他看也不看周围呆若木鸡的专家,目光投向远处呻吟的感染者,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清络饮’,可阻‘蚀铜’蔓延!”
整个医疗点死寂了一瞬,随即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几个反应过来的老中医扑到药罐前,看着那被五颗算珠精准“搅”匀的药粉,再嗅着那奇异的药香,激动得胡须直抖:“神乎其技!五行引药,隔空成方!这是失传的‘弹指成丹’啊!”
承渊看着这一幕,心中震撼。黄岐以嗅觉为探针,以算盘为丹炉,以指力为药杵,硬生生在这污秽绝望之地,用最本源的本草之道,筑起了一道防火墙!那道防火墙,此刻正化作滚滚药烟,从临时架起的大铁锅里升腾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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