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窗的刹那,冷风卷着雪粒灌进来,他却闻到了铁锈味——那是血的味道,混着松脂香,从北方的山林里飘来。
他裹紧斗篷,足尖点上屋檐。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时,他已掠过三个屋顶。
密林里的积雪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响,像极了当年奶娘摇着拨浪鼓哄他睡觉的声音。
只是这一次,他不再是缩在柴火堆里的小乞儿,而是握着铜钲的神判门遗孤。
当藏剑峰的轮廓在晨雾中显露出尖角时,方仁杰的脚步突然顿住。
林子里的鸟雀本在啁啾,此刻却全都没了声息。
他摸向铜钲里的短刃,后颈的疤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肉——有人在前面等着,带着刀,带着血,带着二十年的旧怨。
“来了。”他对着风轻声说,指腹擦过短刃的锋口,“那就让你们看看,神判门的判词,到底判的是谁的命。”
林深处,一道黑影从树后闪出来,刀鞘撞在树干上,发出空洞的响。
林深处的黑影在晨雾里显出身形时,方仁杰后颈的灼痛已窜至天灵盖。
赵护院的刀鞘还抵在树干上,刀身却已出鞘三寸,冷光映得他眼角的疤痕泛青:“方更夫,你倒是比血衣书院的耗子还能钻。”他拇指摩挲着刀镡上的血纹,“天枢阁的人说你会来——我还当他们高估了个敲梆子的。”
方仁杰的短刃从铜钲夹层滑出,掌心沁出的汗在刀柄刻痕里洇开。
系统提示音比预想中更早炸响,光屏在视野边缘闪烁:“检测到三级战斗危机,当前可选项:硬接横斩/左闪三步/后跃寻机。”
他盯着赵护院微屈的右腿——那是玄剑宗“裂云刀”起势的征兆,血衣书院时曾见这老匹夫用此式劈断过碗口粗的槐树。
“硬接?”
方仁杰喉间溢出冷笑,指节捏得发白。
他记得系统奖励的“踏雪无痕”才练到第二重,若硬接这刀,左肩旧伤怕是要崩开。
可赵护院的刀风已卷着松针劈来,带起的气浪刮得他眼皮生疼——
“左闪!”
他咬碎后槽牙,脚尖在雪地上碾出半寸深的沟。
刀锋擦着右肩划过,割破斗篷的声响比雷声还响。
赵护院显然没料到他能避开,刀势一沉改劈为挑,刀尖直取他腰眼:“倒是有点本事——可惜你这野路子,连六扇门的捕快都不如!”
方仁杰踉跄着撞进树杈,短刃横挡在腰间。
两柄兵器相击的脆响里,他听见自己骨骼发出的呻吟。
赵护院的内力顺着刀身涌来,震得他虎口发麻,短刃险些脱手。
系统光屏突然剧烈闪烁,淡蓝色的字迹几乎要灼伤视网膜:“左侧断崖有藤蔓可攀!剩余逃脱时间:三息!”
“三息?”
方仁杰的瞳孔骤缩。
他瞥见十步外的断崖边缘,藤蔓正顺着崖壁垂落,在晨雾里若隐若现。
赵护院的第二刀已劈至顶门,刀光映得他额角青筋暴起:“死到临头还看什么?”
生死关头,方仁杰突然笑了。
他弃了短刃,反手抓住树干猛蹬——这是当年在洛宁城翻墙偷桃的野招。
赵护院的刀劈在树干上,木屑飞溅的刹那,方仁杰已借着反震之力跃向断崖。
风灌进他的衣领,他听见赵护院的怒吼被山风撕碎:“你跳啊!崖底全是乱石——”
“啪!”
藤蔓缠上手腕的瞬间,方仁杰的心脏几乎跳出喉咙。
他悬在半空中,看着赵护院的身影在上方缩小成黑点,后颈的灼痛却突然消散了些。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逃脱成功,奖励基础内力+50。”
他悬着的脚踢到崖壁,碎石簌簌下落,在下方的雪地上砸出一片坑洞。
落地时他滚进雪堆,斗篷里灌了半兜冰碴。
待喘匀气抬起头,眼前的景象让他血液凝固——一具尸体横在崖底的老松树下,胸口插着支短箭。
箭尾的云纹刻痕在雪光里泛着冷光,正是柳姑娘提过的天枢阁标记。
方仁杰摸向腰间的铜钲,指节触到系统光屏的触感。
淡蓝色的选项浮现在尸体上方:“是否选择【拔箭取证】/【原地掩埋】/【拍照记录】?”
他盯着尸体青灰的脸——这是个玄剑宗弟子,腰间还挂着刻有“藏剑”二字的木牌。
“天枢阁连玄剑宗的人都杀。”他咬着牙,指尖按向“拔箭取证”,“这箭,就是他们的罪证。”
短箭离弦的瞬间,尸体的手突然垂落,掌心里掉出半片碎玉。
方仁杰眼疾手快接住,碎玉内侧刻着“神判”二字,缺口处还沾着暗红的血。
他将碎玉和短箭一起塞进铜钲夹层,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检测到神判门相关线索,系统等级+1,解锁【判案空间】基础功能。”
夜色来得比预想中快。
方仁杰将铜钲贴在崖壁上轻敲,声波震得掌心发麻——这是奶娘教他的“听壁”绝技,当年在洛宁城破墙贼案时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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