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屋的两个禅和子(上下铺兄弟)脸都白了,捂着鼻子,远远躲开,恨不得贴在墙上。
鲁智深啃得正香,抬眼看见对面铺那和尚捂着鼻子一脸嫌弃,顿时不爽了。他撕下一大块狗肉,晃晃悠悠走过去:“喂!那个谁!你也来一口?香得很!”
那和尚吓得魂飞魄散,把头埋进袖子里,闷声喊:“不…不吃!善哉!”
“不吃?”鲁智深牛眼一瞪,拿着狗肉就往他嘴边硬塞,“看不起洒家?给脸不要脸!”
那和尚拼命挣扎,想跳下禅床逃跑。鲁智深哪肯放过?劈手揪住他耳朵:“给洒家吃!” 作势就要把狗肉往他嘴里怼!
旁边四五个和尚看不下去了,跳过来劝架:“师兄息怒!使不得啊!”
“滚开!”鲁智深正嫌不过瘾,顺手把狗肉一扔,钵盂大的拳头就抡了起来!
“砰!砰!砰!必必剥剥!”
照着那几个劝架的光头,就是一顿“爆栗子”!敲木鱼都没这么响!
僧堂瞬间炸了锅!
“跑啊!卷堂大散啦!”(佛门术语:集体跑路)
不知谁喊了一嗓子,满堂和尚再也绷不住了!什么修行,什么功课,保命要紧!呼啦一下全冲向柜子,抢出自己的衣服、钵盂(饭碗)、细软,抱头鼠窜!僧堂乱成一锅粥!
首座和尚嗓子都喊劈叉了:“回来!都回来!成何体统!” 可谁听他的?保命要紧啊!
监寺和都寺远远看着僧堂的混乱,气得七窍生烟。上次的教训还不够?这次绝不能再忍了!他们不敢再惊动长老(怕又被和稀泥),直接敲钟!哦不,直接叫人!
“所有火工道人!直厅轿夫!老郎!职事僧!抄家伙!跟我上!拿下这疯和尚!”
好家伙!这次规模空前!足足一二百号人!棍棒、叉子、扁担…能抄的家伙都抄上了!个个头上裹着白手巾(防止被光头反光晃眼?),气势汹汹,像一股愤怒的洪流,朝着僧堂就冲了过去!今天誓要把这“寺霸”镇压!
鲁智深刚捶跑几个光头,正喘口气,就听见外面喊杀震天!他探头一看,乐了:“嘿!送人头的来了?正好活动筋骨!”
他此刻赤条条,手无寸铁?不存在的!
只见他一个箭步冲到佛龛前,双臂叫力!
“起——!”
那沉重的供桌,被他像掀麻将桌似的,“哗啦”一声掀翻在地!他俯身抓住两条桌腿,“咔嚓”一声硬生生掰断!两条沉甸甸、棱角分明的硬木桌腿,成了他的趁手兵器!
一人!双棍! VS 一二百号武装杂役!
真正的佛门“无双”模式,开启!
但见:
心头火起,口角雷鸣!赤条条一条花绣猛汉,轮两条桌腿疯魔棍!
按不住杀人怪胆,圆睁起卷海双晴!直似那中箭投崖的疯虎,更如那着枪跳涧的凶狼!
桌腿轮开呼呼响,挡着筋断骨头折!管你是叉棒还是扁担,碰着就飞!
前奔后涌人如潮,东倒西歪倒一片!直饶是罗汉下凡也难挡,金刚再世须低头!
恰似挣断了锁链的疯猴,又像拆了笼子的猛兽!
鲁智深如同虎入羊群,两条桌腿舞得水泼不进!指东打西,指南打北!所到之处,人仰马翻,哭爹喊娘!那一二百号人,被他一个人追着打,从僧堂打到廊下,又从廊下打到法堂前!棍棒折断声、痛呼声、叫骂声、桌椅碎裂声响成一片!好好的佛门净地,变成了人间修罗场!
就在这混乱达到顶点,眼看要出人命时——
“智——深——!住手!!!”
一声苍老而威严的断喝,如同定身咒,瞬间压住了所有喧嚣。
只见智真长老,在几个侍者的搀扶下,出现在法堂台阶之上。他脸色铁青,须发微颤,显然动了真怒。
说来也怪,打得兴起的鲁智深,听到长老的声音,动作猛地一滞。他看看手里沾着血(别人鼻血)的桌腿,再看看满地打滚哀嚎的“队友”,还有远处那些惊惧愤怒的僧人…酒,瞬间醒了大半。
他扔了桌腿,晃到长老跟前,指着满地狼藉,居然还带点委屈:“长老!您得给洒家做主!俺就吃了点酒…是他们先动手群殴洒家!”
长老看着眼前这赤身裸体、满身花绣、一身酒气狗油、脚下还躺着几十号伤员的“活佛”,再看看被砸得稀烂的法堂前庭,胸口剧烈起伏。他强压怒火,沉声道:
“智深!你…你连累杀老僧也!”
“前番醉酒闹僧堂,老僧看赵员外面皮,替你遮掩。你倒好!变本加厉!今日又醉得如此不堪!毁坏亭子!打坏金刚!搅得众僧卷堂大散(集体跑路)!此乃大罪业!”
“更要命的是,你还打伤这许多僧众!我五台山文殊菩萨道场,千百年清净香火之地,岂能容你这等…这等秽污!”
长老喘了口气,下了最后通牒:
“你且随我来方丈!待几日,老僧安排你个去处!这五台山…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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