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老宅的夜空被探照灯切割成碎片,“星蝶号” 星际飞船的引擎震颤着地面,低沉的轰鸣像巨兽的呜咽,尾焰撕开夜幕,在云层中烙下猩红的伤痕。俞小晚抱着两个孩子站在甲板上,晚风卷着星语花的残瓣掠过她发间的银簪,冰凉的金属触到脖颈时,怀中婴儿突然打了个激灵。小家伙的小手死死揪住她月白色旗袍的流苏,全新的双生标记在月光下明灭不定,宛如深海中警惕的猫眼。
“真的要带孩子们一起去吗?” 程晏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砂纸般的沙哑。他的机械义肢不知何时已卸去作战护甲,露出包裹着血肉的关节,此刻正小心翼翼地搭在她肩头,金属与皮肤交界处的缝合线泛着淡红,“能量乱流区的辐射值是安全标准的三百倍,上次勘探队...” 他喉结滚动,没说完的话化作叹息融进风中。
三姨太攥着初代载体的日记残页冲过来,珍珠手串在她腕间撞出慌乱的声响。泛黄的纸页边缘被指甲掐出月牙痕,“仙女座边缘的能量乱流能撕碎最新型的防护罩,” 她声音发颤,目光扫过孩子们肉乎乎的小脸,“况且对方在宣战书里写得清清楚楚 ——‘背叛者及其血脉,当献祭于古神祭坛’。”
俞小晚的双生标记突然灼痛如烙铁,祠堂里神秘身影的审判宣言在耳畔炸响。她低头望着怀中两个孩子:婴儿正用口水濡湿她的袖口,男孩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把一枚星语花种子塞进她掌心。记忆如潮水翻涌,那些失控暴走的星标者化作灰雾的瞬间,绝望的哭喊声仿佛还萦绕在耳边。
“正因为对方要斩草除根,” 她声音轻却字字千钧,将孩子往怀里又紧了紧,旗袍上的苏绣蝶纹随着动作微微起伏,“我们才更要让他们知道,程家血脉从不是待宰的羔羊。” 双生标记光芒大盛,在甲板上投下巨大的蝴蝶阴影,惊起一群栖息在星语花丛中的夜光蝶。
当 “星蝶号” 驶入仙女座星域,舷窗外的景象令所有人屏息。紫色星云如同沸腾的剧毒湖泊,粘稠的雾霭中漂浮着破碎的星舰残骸,扭曲的金属骨架上还缠绕着发光的海藻状生物。突然,一道幽蓝陨石擦着防护罩掠过,撞击产生的电磁脉冲让船舱内的应急灯疯狂闪烁,警报声像濒死的尖叫刺破寂静。
“妈妈快看!那些星星在跳舞!” 婴儿兴奋地拍打舷窗,口水在强化玻璃上画出蜿蜒的痕迹。他的星形胎记如同一盏小灯,竟与远处星云的脉动频率同步,紫色雾霭中隐约浮现出巨大的蝶形光影。程晏深死死盯着雷达屏幕,机械义肢在控制台上敲出急促的节奏,指节与金属碰撞的声响越来越快。
“十二点钟方向!检测到七十二艘战舰!” 他额角青筋暴起,战术目镜的红光映得瞳孔发颤,“他们的引擎波动... 和古神祭坛的能量频率完全吻合!” 话音未落,黑色锁链标记的星际战舰如蝗虫般从星云裂隙中蜂拥而出,舰首炮口凝聚的猩红光束,如同死神张开的獠牙。
俞小晚将孩子塞进三姨太怀里,转身时双生标记已化作流转的光甲。她赤足踩过冰凉的金属地板,每一步都在身后留下淡蓝色的蝶形印记。当指尖触碰到飞船能量核心的瞬间,无数光纹顺着血管爬满全身,仿佛有千万只蝴蝶在皮肤下游走。“启动星语花防护矩阵!” 她的声音带着金属共振的回响,整艘飞船发出琉璃碎裂般的清响。
舷窗外,金色的星语花光盾层层绽放,与敌方的炮火相撞时,爆发出的能量涟漪将紫色星云都染成了血色。婴儿的星形胎记突然暴涨,化作一道贯穿宇宙的金色光柱,所过之处,战舰防护罩如同烈日下的薄雪,发出令人牙酸的消融声。神秘指挥官的全息投影在爆炸的火光中显现,暗紫色面罩下的声音像是从九幽传来:“雕虫小技!古神的审判岂是你们能...”
话音戛然而止。俞小晚的意识被拽入一片混沌,无数记忆碎片如刀片般划过脑海。她看见初代星标者跪在古神祭坛前,鲜血顺着鎏金锁链蜿蜒成河;看见自己刚出生时,母亲抱着襁褓中的她在暴风雪中逃亡;看见程晏深躺在手术台上,机械义肢替换血肉时,他咬破嘴唇却始终没喊出声。
“原来我们一直在偿还百年前的债...” 泪水混着能量乱流的光芒,在她脸颊上灼烧出细小的伤痕。但当她听见孩子在现实世界中惊恐的哭喊,心底腾起的不是绝望,而是近乎偏执的倔强。双生标记与孩子们的胎记剧烈共鸣,光芒汇聚成的光剑上,浮现出历代程家守护者的虚影。
“程家血脉背负的从来不是罪孽!” 她的怒吼震碎了舱内的仪表盘,光剑斩断机械触手的瞬间,神秘指挥官的面罩应声而裂。那张与程晏深七分相似的面容上,左眼处赫然是一枚跳动的机械义眼。
“你... 究竟是谁?” 俞小晚握剑的手在发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某种更复杂的情绪在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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