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咳咳……”
我狼狈地弯着腰,扶着冰冷的墙壁,一阵阵干呕,眼泪生理性地涌出,眼前阵阵发黑。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巨大的恐慌和羞耻感几乎要将我撕裂。完了,要暴露了!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
“哎哟喂!苏助理,你这怎么了?”秦霄贤的声音最先响起,带着惊讶和关切,他放下手机快步走过来,“吃坏东西了?脸色这么难看!”
他的声音引来了更多目光。王九龙和孟鹤堂也停止了交谈,关切地望过来。周九良也放下了书,镜片后的目光带着审视。
“没…没事…”我强忍着又一阵翻涌,声音嘶哑虚弱,挣扎着想直起身,“可能…有点反胃…”
就在这时,身后不远处,一扇门被推开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脚步声沉稳有力,一步步靠近。
我僵在原地,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一股冰冷而强大的气息自身后笼罩下来,带着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是谁。
张九龄。
他应该是听到了动静,从他的单间出来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空气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我扶着墙壁,背对着他,身体因为剧烈的干呕和极度的恐惧而微微颤抖。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那道沉甸甸的、如同实质的目光,正落在我的背上,带着冰冷的审视和探究。
“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低沉,平静,听不出丝毫情绪,却像冰锥一样刺入我的耳膜。
“九龄,苏助理好像不舒服,吐得厉害。” 王九龙温和的声音替我解释了一句。
“苏晚?” 张九龄的声音更近了一步,几乎就在我身后。那股清冽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清晰地传来。
巨大的绝望像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完了。彻底完了。在他面前,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暴露得如此彻底。我紧紧咬着下唇,口腔里弥漫开一股铁锈般的血腥味,屈辱和恐惧的泪水在眼眶里疯狂打转,却死死忍着不敢落下。
身后沉默了几秒。那几秒钟,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然后,我感觉到一只温热而有力的大手,极其自然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轻轻扶住了我的胳膊肘。动作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支撑力量。
“去我房间。” 他的声音就在我头顶上方响起,依旧低沉平静,没有询问,没有责备,只有一句简洁到近乎冷漠的指令。不是“要不要休息”,不是“送你去医务室”,而是直接指向他的私人领地——那个后台所有人默认的、属于他的绝对领域。
我浑身一颤,惊愕地、难以置信地微微侧过头。
他站在我身侧,微微低着头。走廊顶灯的光线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隐在阴影里。我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只能看到他紧抿的薄唇和紧绷的下颌线,透着一股风雨欲来的沉静。他没有看我,目光平视着前方,仿佛只是在下达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工作指令。
“九龙,”他侧过头,对王九龙说,声音依旧平稳,“去茶水间,倒杯温水过来。”
“好。”王九龙立刻应下,没有丝毫迟疑,转身就走。
张九龄扶着我胳膊的手微微用力,带着一种无声的、却极具压迫感的命令:“走。” 然后,他不再看任何人,也不理会周围那些惊愕、探究的目光(我能感觉到秦霄贤张大的嘴,周九良若有所思的推眼镜动作,孟鹤堂担忧的眼神),半扶半带着我,径直走向他那间紧闭的单间。
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喧嚣和视线。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我和他。空气里弥漫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以及一种令人窒息的、紧绷的沉默。
他松开扶着我胳膊的手,指了指靠墙那张唯一的单人沙发:“坐。”
我像提线木偶一样,浑身僵硬地走过去,坐下。沙发很硬,带着凉意。我低着头,双手死死地绞在一起,指甲深深陷进掌心,试图用疼痛来抵御那灭顶的恐慌和铺天盖地的羞耻感。大脑一片空白,不敢看他,不敢去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会质问吗?会暴怒吗?会立刻把我赶出德云社吗?
他并没有立刻说话。房间里只有空调低沉的送风声。他走到桌边,拿起烟盒,抽出一支烟,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滞涩。打火机“咔哒”一声轻响,幽蓝的火苗跳跃,点燃了烟头。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灰白色的烟雾缓缓吐出,模糊了他冷硬的侧脸轮廓。那沉默的抽烟姿态,带着一种沉重的、压抑的、山雨欲来的力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是煎熬。
终于,敲门声响起,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九龄,水。” 是王九龙的声音。
张九龄走过去开了门,接过水杯,低声道:“谢了。”
“她怎么样?”王九龙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关切。
“没事了。”张九龄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你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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