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我猛地弯腰,对着马桶剧烈地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无尽的酸水和胆汁灼烧着食道。
两条线……两条线……孩子……岳云鹏的孩子……
在母亲痛斥他“戏子”、在热搜铺天盖地骂我是“心机婊”、在他嫌恶地推开我并让我“滚”之后……我竟然……怀了他的孩子?!
巨大的荒谬感和灭顶的绝望像冰冷的巨手,狠狠扼住了我的喉咙!这个世界,还能更讽刺、更残酷一点吗?!
“呃……” 一声压抑的、破碎的呜咽从喉咙深处逸出。我瘫倒在冰冷潮湿的地砖上,背靠着冰冷的隔板,浑身抖得如同筛糠。泪水混合着脸上的雨水,疯狂地涌出。那两条刺目的红线,像恶魔的烙印,清晰地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怎么办?告诉他?在他那样厌恶地推开我、让我滚之后?他会信吗?他会怎么想?这个孩子……会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还是……一个更大的笑话和灾难?
不……不能说……绝对不能说……
这个念头带着冰冷的决绝,瞬间占据了上风。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紧了心脏。不能说!不能让他知道!不能给这场已经失控的闹剧再添上一笔更荒诞、更耻辱的注脚!
巨大的心理冲击和连日来的疲惫、惊吓、寒冷,终于彻底压垮了身体的极限。眼前阵阵发黑,视线越来越模糊。冰冷的地砖传来的寒意似乎穿透了骨髓。意识像断了线的风筝,开始不受控制地飘远、下沉……
“小姐?小姐!你还好吗?开门啊!” 门外传来便利店店员焦急的拍门声和呼喊,声音像是隔着厚厚的玻璃,遥远而不真切。
我想回应,喉咙却像被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沉重得像灌了铅,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黑暗如同温柔的潮水,从四面八方温柔地、却不容抗拒地涌上来,彻底淹没了最后一点意识……
……
消毒水的味道。
冰冷,刺鼻,带着一种无机质的死亡气息。
意识像沉在冰冷浑浊的水底,挣扎着,一点点艰难地上浮。眼皮沉重得如同灌了铅,每一次试图掀开都伴随着剧烈的头痛和眩晕。
耳边是模糊的、仪器规律的滴滴声,还有刻意压低的交谈声。
“……低血糖,严重脱水,情绪极度应激,还有……早孕反应明显。具体孕周需要进一步检查确认……”
早孕……孕……
那个可怕的词像烧红的烙铁,瞬间烫醒了昏沉的意识!我猛地睁开眼睛!
刺眼的白光瞬间涌入,刺激得泪水瞬间涌出。我下意识地眯起眼,适应着光线。映入眼帘的,是医院病房惨白的天花板和顶灯。手臂上扎着输液针,冰凉的液体正缓缓流入血管。
我……在医院?
“醒了?” 一个清冽、平静无波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我艰难地转动僵硬的脖子,循声望去。
张云雷。
他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穿着那件月白色的长衫,即使在医院惨白的灯光下,也显得清冷出尘。他手里拿着一份折叠起来的报纸,正静静地看着我。那双漂亮的丹凤眼,眼神平静得像深不见底的寒潭,没有惊讶,没有关切,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的了然。
“张……张老师?” 我声音嘶哑干涩,像破旧的风箱,“您……您怎么……”
“便利店店员报警,救护车送你来的。” 张云雷放下报纸,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医生通知了紧急联系人。你手机摔坏了,打不通。我正好在附近处理点事,医院认识人,就过来了。”
他解释得极其简洁,避开了所有不必要的细节。但我却捕捉到了他话语里最关键的信息——医生通知了紧急联系人?我的紧急联系人……是母亲!母亲知道了?!
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我!我猛地想坐起来:“我妈……”
“阿姨不知道。” 张云雷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淡淡地打断了我的慌乱,“你手机坏了,医院暂时联系不上她。紧急联系人填的是德云社后勤部的电话。” 他顿了顿,补充道,“后勤部的人通知了我。”
悬到嗓子眼的心,咚地一声落回胸腔,却又被另一种沉重压住。后勤部通知了张云雷……那意味着……德云社……至少是他,知道了?
我的手下意识地抚上依旧平坦的小腹。那个可怕的秘密……医生刚才的话……他听到了吗?
仿佛为了印证我的恐惧,张云雷的目光,平静地、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力量,落在了我覆盖在薄被下的腹部。那眼神没有任何情绪,却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瞬间剖开了我所有欲盖弥彰的掩饰。
空气瞬间凝滞。病房里只剩下输液管里液体滴落的、规律的、令人心慌的滴答声。
他知道了。他一定听到了医生的话。他什么都知道了。
巨大的羞耻和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我像被剥光了所有衣服,赤裸裸地暴露在他清冷审视的目光下,无处遁形。脸烧得如同烙铁,我下意识地抓紧了被角,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试图用疼痛来抵御那灭顶的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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