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哈出的白雾在面前凝成冰碴子,那冰碴子在昏暗中闪烁着细碎的光,如同晶莹的玻璃渣。
右手握成拳,指节抵在废弃化工厂的铁门上时,冻得几乎失去知觉,那铁门冰冷刺骨,像一块巨大的冰坨,触感坚硬而粗糙。
林疏桐的手指还扣在我腕间,她的体温透过警用战术手套渗过来,像根细针戳着我血管里乱窜的毒素——从冷库出来到现在,肩胛骨处的蓝漆纹路已经爬到后颈,每爬一寸,就有冰锥往骨头里钻一寸,那冰锥般的刺痛,让我不禁打了个哆嗦。
"三秒。"我咬着牙,膝盖猛地撞向铁门。
锈迹混着雪水"哗啦"往下淌,那声音如同破旧的风铃在风中摇晃,门轴发出垂死的尖叫,尖锐的声音划破了寂静的空气。
林疏桐的战术手电先探了进去,光束扫过满地煤渣时,那煤渣在光束下呈现出一种灰暗的色泽,我踉跄着栽进门里,后槽牙磕得生疼,那疼痛瞬间传遍了整个脸颊。
蓝漆在 -20℃的空气里泛着幽光,那幽光如同鬼魅的眼睛,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顺着脊椎往上爬,我能清晰感觉到那抹冷光正贴着皮肤啃噬,像灰鸦说的,它要把我的脸变成块蓝莹莹的拼图。
"分样筛。"我扯着林疏桐的战术包,手套上的冰碴子刮得她手背发红,那刮擦的声音细微而刺耳。
她没说话,直接把金属筛子递过来——三年前我教她用这东西时,她总嫌筛孔太小费眼睛,现在倒比我还熟。
我蹲下去,筛子扣在煤渣上的瞬间,指甲缝里渗进的冷意让我打了个寒颤,那冷意如同冰水一般,迅速蔓延到全身。
"硅质颗粒占比37%。"我捏起筛网上的细渣,借着手电的光,那细渣在光线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临州港B2区填海用的海砂,硅含量就是37%。"
林疏桐的呼吸突然重了,那沉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她的紫外线灯"咔"地亮起,淡紫色的光扫过墙角的管道阀门,我看见她睫毛颤了颤——那道螺旋状的铜锈在紫光下泛着暗黄,像条蜷着的蛇,那暗黄的颜色透着一种陈旧和腐朽的气息。
"王姐围裙上的纤维。"她蹲下来,指尖几乎要贴上阀门,那指尖与阀门之间的距离近得仿佛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上周在加油站,她给我递热水时,袖口蹭到我解剖刀,我留了样本。"她突然抬头,眼睛里映着紫光,"警队特供的防静电纤维,只有痕检组和法医科用。"
我的后颈被她按住。
她的手指隔着两层手套,依然能精准摸到我跳动的动脉:"化工厂地下层的液氮浓度,会让毒素扩散速度翻倍。"她的声音发紧,"现在是19:17,30分钟后,你的神经会被冻成冰渣。"
通风管突然传来"咔嗒"一声,那声音清脆而突兀,像根针,扎破了我们之间紧绷的空气。
我抬头,看见通风口的铁丝网在晃,有灰簌簌往下掉,那灰尘飘落的声音细微而轻柔,如同雪花飘落的声音。
林疏桐的枪已经拔出来,枪口跟着晃动的光影移动。
"沈墨。"灰鸦的声音从管道深处渗出来,带着金属的嗡鸣,那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在管道里回荡,"你的螺旋纹已经爬到左脸了吧?"他笑起来,笑声撞在管壁上,那笑声尖锐而恐怖,让人毛骨悚然。
"陈野的殉职报告被篡改了。"我打断他,手撑着地面站起来。
蓝漆已经漫过耳后,我能感觉到左边脸在发麻,那麻木的感觉如同无数只蚂蚁在脸上爬行。
林疏桐的手拽住我腰带,拽得我踉跄了一下。
我抓起温差仪,重重砸向阀门——玻璃碎裂的声音里,那声音清脆而响亮,如同玻璃破碎的交响曲,我看见仪器屏幕上的数字在跳:"三年前他'殉职'那天,现场温度记录是18℃,但这里的地温传感器显示......"
"12℃。"林疏桐的声音突然低下去。
她蹲在碎裂的温差仪前,指尖划过暴露的线路,那线路在指尖的触碰下发出微弱的电流声,"法医判断死亡时间的核心是尸温下降速率,温度差6℃......"
"会让死亡时间提前两小时。"我接上她的话。
左边脸彻底没了知觉,像被人扣了块冰砖,那冰砖的寒冷从脸颊渗透到大脑。
通风管里的灰还在往下掉,我突然听见远处传来金属碰撞声,像是有人在搬动什么大家伙,那金属碰撞的声音沉闷而有力,在空旷的化工厂里回荡。
"沈墨!"林疏桐突然拽我胳膊。
她的战术手电转向控制室方向,光束扫过积灰的操作台时,那操作台在光束下显得格外陈旧和破败,我看见墙上挂着件加油站的红马甲——和王姐身上那件一模一样。
"那个戴护耳的男人......"
女人的尖叫从控制室炸响,尾音被电流声扯得支离破碎,那尖叫的声音尖锐而恐怖,让人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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