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冷藏库中,弥漫着一股冷冽的气息,四壁的冰霜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幽冷的光。
李队用力推开那扇厚重的冷藏库门,穿堂风裹着警灯的红蓝光斑,如汹涌的潮水般劈头盖脸砸进来,红蓝光在墙壁上摇曳闪烁,发出“呼呼”的声响。
我后颈的汗毛被冷风激得根根竖起来,那股寒意像无数细小的针,扎得皮肤生疼。
温差仪的金属外壳贴在掌心,烫得几乎要烙出印子——刚才老周喊出"守墓人保险柜第三层"时,这玩意儿显示通风口划痕处的温度比常温低3.2℃,和墓园那座无名碑下的冻土误差不超过0.5℃,这不是巧合。
"沈墨,这边。"林疏桐的白大褂下摆被风吹得“哗啦哗啦”翻卷,露出内侧别着的老照片。
那照片在风中微微抖动,发出“沙沙”的轻响。
她指尖抵着通风口最深处那道极细的划痕,紫外线灯在她另一只手里投下幽蓝的光,那幽蓝的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诡异,“滋滋”地响着。"划痕角度是45度,和制式保险柜的密码盘锁芯槽吻合。"
我喉结动了动,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十二岁那年母亲遇害现场,墙灰里嵌着的碎指甲也是45度倾斜——凶手戴手套,但转身时指甲刮到了墙皮。
那血腥的场景仿佛又在眼前浮现,我甚至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刺鼻血腥味。
此刻温差仪在划痕上扫过,显示屏上的温度曲线正以0.1℃的精度向下延伸,最终在冷藏库西北角的金属货架下方停住。
那金属货架在昏暗的光线下,投下长长的阴影,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移开。"我对最近的警员抬了抬下巴。
四个警员合力掀开货架时,金属腿擦过地面的尖啸刺得人耳膜发疼,那尖锐的声音仿佛要穿透人的脑袋。
货架底下的水泥地果然嵌着个半米见方的保险柜,深灰色的外壳蒙着薄灰,锁孔边缘有新鲜的刮擦痕迹——应该是老周刚才想开但没成功。
那薄灰在空气中微微扬起,带着一股陈旧的气息,呛得人鼻子发痒。
林疏桐的紫外线灯扫过锁孔,"锁芯里有石墨粉残留,最近72小时有人用专业工具试过。"她转头看我,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影子,"老周说钥匙在...可能他没机会说完。"
我没接话,心中却像被一团乱麻缠住。
指腹沿着保险柜边缘摸索,在右下角摸到一道极浅的凹陷——0.1mm的深度差,和我三年前在陈野办公室见过的德国进口保险柜型号完全一致。
陈野是我前搭档,三年前连环杀人案误判时,他替我挡了一刀。
想起陈野,我的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往昔友情的怀念,又有对他可能涉案的怀疑。
"温差仪。"我伸出手。
林疏桐把仪器递过来时,指尖在我掌心轻轻碰了碰。
那一瞬间,一股电流般的感觉传遍全身。
金属触头贴上保险柜表面的瞬间,显示屏猛地跳动——左侧温度比右侧低2.1℃,这说明内部有夹层,左侧夹层里的物体正在吸收热量。
"第三层。"我默念老周的话。
右手成掌按在保险柜上,指节叩出短促的节奏:二长三短二长——陈野教过我,德国产的这种保险柜,夹层位置对应摩斯密码。
"咔嗒"一声,锁芯传来细微的转动声。
林疏桐的呼吸突然变重了,那急促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冷藏库中格外清晰。
她举着紫外线灯凑过来,光斑落在缓缓打开的保险柜第三层上——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几份文件,最上面那份的封皮印着"跨国器官移植服务协议",火漆封蜡上压着半枚鹰形徽章。
那火漆封蜡在幽蓝的光线下,散发着一种神秘的气息。
我的指尖在封蜡上停顿了两秒,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震惊和疑惑。
三年前陈野办公室起火前,我在他抽屉里见过同款蜡烛,蜡油冷却后的纹路有0.3mm的螺旋偏差,此刻眼前这枚封蜡的螺旋角度分毫不差。
"火漆纹路。"我抬头看林疏桐。
她已经摸出分样筛,轻轻按在封蜡上:"螺旋半径1.2cm,每圈间距0.8mm——和陈野办公室那批蜡烛完全吻合。"她的声音发颤,"陈野...他当年是不是..."
"看签名。"我打断她。
戴着手套的手指掀开文件,末页"M·L"的签名在紫外线下泛着荧光——是用含铕元素的墨水写的,这种墨水三年前只有省厅痕检科有。
林疏桐的手机"啪"地摔在文件上。
她屏保是张老照片,二十年前的临州医学院,背景里穿胶鞋的男人正在给墓碑描字——和文件上"M·L"的笔迹比对,连运笔时的顿笔弧度都一模一样。
"你母亲法医报告上的'误判'签名。"她的指甲掐进我手腕,"也是这种铕元素墨水。
沈墨,这不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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