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将日记本塞进陆寒掌心时,指腹触到他掌纹里未褪尽的薄茧。
那是上周为替她挡下偷袭者时留下的,此刻正隔着皮质封皮轻轻硌她——像某种无声的承诺。
"帮我收着。"她仰头看他,喉间发紧。
月光从百叶窗漏进来,在他下颌投下阴影,却掩不住眼底翻涌的暗潮。
陆寒的手指在封皮上顿了顿,指节因用力微微发白,最终将本子贴在胸口:"我守着它,也守着你。"
窗外传来萌萌均匀的呼吸声。
苏悦侧耳听了会儿,才轻声道:"明天我去苏家老宅地下档案室。
妈以前提过...提过一个童年疗养院,说那里藏着我记不得的东西。"她顿了顿,指甲掐进掌心,"那女人说我大脑里有钥匙,我得自己先找到锁眼。"
陆寒没接话,只是伸手理了理她翘起的发尾。
这个动作太像平时哄萌萌时的温柔,倒让苏悦鼻尖发酸。
他突然低头吻了吻她额头:"陈助理凌晨三点前会把老宅安保系统漏洞报告发到我手机。"声音低哑,"还有...我让张叔守着萌萌。"
张叔是陆家跟了三十年的老保镖,年轻时当过特种兵。
苏悦知道这是陆寒能给出的最高安保承诺,却还是攥住他手腕:"再让李队带两个暗卫守在儿童房外。"她想起白天萌萌那抹僵硬的笑,喉间发涩,"我怕..."
"不怕。"陆寒握住她冰凉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胡茬扎得她发痒,"我让人调了全市近三个月的儿童失踪案,没有类似特征的。
萌萌只是...只是受了惊吓。"他说得笃定,可指腹却在她手背上反复摩挲,泄露了心底的不安。
凌晨五点,苏悦站在苏家老宅门前。
青石板缝里钻出的青苔沾湿了她的鞋尖,朱红大门上的铜环落着薄灰——这是她被接回苏家后第一次主动回来。
门房老王头听见动静从偏屋跑出来,看见是她时眼眶瞬间泛红:"二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苏悦这才想起,苏家真正疼她的只有老王头。
当年养母为了让亲生女儿上位,对外宣称她是捡来的野种,只有老王头总偷偷塞给她烤红薯。
她冲老人笑了笑:"王伯,我想看看地下档案室。"
老王头的笑僵在脸上。
他搓了搓手,往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您养母走前把钥匙吞了。
但...但我知道备用钥匙藏在哪儿。"他从裤腰里摸出个布包,层层打开是枚生了锈的铜钥匙,"当年老爷要把您的成长档案锁进去,夫人闹得厉害,说不吉利..."
档案室的门吱呀一声开时,霉味混着纸页的味道扑面而来。
苏悦打着手电筒扫过整面墙的铁皮柜,突然在最里面那个标着"0-12岁"的柜子前顿住。
锁孔里插着半截断钥匙——和老王头给的那枚纹路吻合。
她蹲下来,指甲抠住柜门缝隙用力一扳。
金属摩擦声刺耳响起,柜内整整齐齐码着二十本牛皮纸档案。
最上面那本封皮写着"苏悦 2008-2012",翻开第一页,照片上的小女孩穿着病号服,后颈有块淡蓝色三角印记——和萌萌的、和神秘女人耳坠的形状分毫不差。
"啪嗒"。
苏悦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她摸出来,是陆寒的消息:"疗养院记录调出来了。
地址:青藤路79号,2012年因资金问题关闭。"
青藤路79号。
苏悦默念着这个地址,突然想起昨晚翻日记本时,内页夹层里掉出张泛黄的车票——目的地正是青藤路。
她攥紧档案,转身时撞翻了旁边的纸箱,散落的照片里,年轻的苏母穿着白大褂,怀里抱着个戴眼罩的小女孩。
"叮铃——"
电话铃声惊得她差点摔了档案。
是陈助理:"苏小姐,行业群里有人传您是影首卧底。
大佬C说今天的战略会他不参加了。"
苏悦捏着照片的手指发颤。
她想起三天前联盟会议上,大佬C喝多了拍着她肩膀说"小苏丫头是我救命恩人"——那年他的私人飞机在雪山迫降,是她带着搜救队挖了十七个小时把人扒出来的。
"地址。"她打断陈助理,"他现在在哪儿?"
半小时后,苏悦站在大佬C的私人会所门口。
门童要拦她,被她直接甩了张当年的医疗记录:"上面有他肋骨断裂的具体位置。"
顶楼茶室,大佬C正对着窗外的江景发呆。
听见脚步声,他猛地转身,看见是她时喉结动了动:"小苏...我也是听..."
"听谁说的?"苏悦把医疗记录拍在茶桌上,玻璃震得跳了跳,"说我是卧底?
那您说说,影首要我瓦解联盟,为什么三年前我会用自己的血给您续上最后一针?"她逼近两步,盯着他鬓角的白发,"您当时疼得喊妈,说'小苏救我',现在倒信起陌生人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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