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将沉,宫墙之下风声渐紧,今夜的皇城,格外安静得诡异。
御林军隐隐戒严,暗哨增至三倍,却仍未能阻住一道黑影潜入皇城——
他身法轻灵如燕,避开每一道灯火、每一处岗哨,直掠向凤仪宫。
凤仪宫中,林婉儿伏案批阅各部奏折。
沈策忽从暗处闪身,低声禀报:“宫墙南角出现异动,有疑似夜行者潜入方向——直指此宫。”
林婉儿却未抬头,只轻声一句:
“放他进来。”
沈策微怔,旋即领命退下,目光中带着几分难解的担忧。
夜已深,月色如洗。
一袭夜衣的青年悄无声息地跃入凤仪宫偏殿,才立足未稳,忽听身后低语:
“夜潜凤仪宫,阁下是谁?”
黑影一怔,迅速转身,只见林婉儿端坐榻前,灯火之下,眉目平静,早已等候多时。
青年目光微动,神情却无惧,反倒拱手为礼:
“在下并无恶意,前来,只为送一封信。”
林婉儿眼神未动,淡淡开口:“你名叫卫鸿昭,寒川旧王嫡裔,幼年被藏于西岭,数月前才回中原。你这一封信,怕不只是问安。”
卫鸿昭神色微变,低声问:“你……查过我?”
“你一进京,便有八双眼睛盯着。”林婉儿神色冷静,“我只比他们更早一步,让你活着到了我面前。”
“说吧,寒川余脉,藏了这么多年,如今现身,是想谋什么?”
卫鸿昭苦笑,拱手将怀中一卷锦缎奉上:“并非谋逆,也非为权。”
“是为真相。”
林婉儿轻轻展开锦缎,眉心微凝。
那是一份密录,落款署名“楚怀帝”,亦即当年被南宫晟取而代之的寒川旧帝。
内容大多字迹模糊,唯有几句分外清晰:
“朕病中被困,朝政尽落权臣之手,遂被废为庶人。”
“今之太子南宫晟,实非朕嫡裔,而为先皇后兄之子。”
“若有一日寒川有复兴之机,当立嫡血之人,还我山河。”
林婉儿手指轻敲案面:“你想用这东西,逼宫?或是……反帝?”
卫鸿昭抬头,眼中却是坦然:“我只是想知道——我,到底是谁。”
林婉儿沉默良久,轻声道:“这封密录,你该拿给南宫晟看。”
“不是我。”
翌日,御书房。
林婉儿亲自将锦缎递到南宫晟手中,目光沉定:“你若信我,就亲自看一眼。”
南宫晟展开锦缎,眸光微震,脸色渐沉。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这笔迹……与我先帝祖父笔录极为相似。”
“可我生于宫中,自幼被立为嫡皇孙,怎会非血裔?”
林婉儿沉声道:“先皇后之兄,当年握兵权,曾掌暗卫一营。他若动了手脚,调包血脉……也非不可能。”
南宫晟眼中掠过一抹风暴般的冷光:
“你是说,我不是真正的皇室血脉?”
林婉儿却摇头:“我不是说你是什么,我只想知道——你,信不信自己。”
“就算你不是嫡血,但你平乱安邦、定国稳朝,你的帝位,是你自己打下的。”
“与血脉,有何干系?”
南宫晟缓缓合上锦缎,目光看向窗外云层翻涌。
“我信我自己。”
“可朝堂之人,未必如此想。”
林婉儿点头:“所以你要先一步动,掌控风向。”
“卫鸿昭出现在我这里,不是意外,是试探。他若真无心权位,自会退避;若他有心,就不会止步于此。”
当夜,林婉儿再召卫鸿昭入宫。
她将锦缎卷还给他,语气冷淡:“南宫晟已知。你若想活,便离开大梁境,永不回京。”
卫鸿昭低头一笑:“我既现身,就未想逃命。”
“我只想知道,这江山,本该是谁的。”
林婉儿眼神一寒:“你若真在乎寒川血脉,就该知道——百姓不认血脉,只认太平。”
“若你动乱民心,我会亲手斩了你。”
卫鸿昭定定地望着她,终于缓缓一礼:“若有一日,我死在你手,也无怨。”
他转身,消失在夜色中,身影落寞而孤绝。
而在城外百里,一处旧寺庙中。
一名老者捧着折卷密录,低声喃喃:
“终于走出来了啊,卫家的血。”
“只是这场局,才刚刚开始罢了。”
他抬起头,目光深邃如渊。
正是——当年寒川皇朝隐退的太傅,今日仍存世的旧帝谋士,章子衡。
林婉儿立于寝宫之内,望着北斗沉沉,心中思绪万千。
风未停,剑未入鞘。
她知——
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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