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将尽,京中春花烂漫,百姓尚沉醉于皇后亲征大胜的喜悦之中,朝堂之上,却悄然卷起一股风。
先是御史台不知何人散出一封密函,其内含有一段“旧帝密录”手迹影印本,称“当今圣上,非楚怀帝嫡裔,而是宫中权臣之子”。
信中所言,与“寒川旧帝密录”大致相符,虽无落款,却一时引起朝臣震动。
太和殿朝会之上,百官言辞隐晦,却皆围绕一个主题——
“立国之本,在于正统。倘若圣上出身真有可疑,岂不动摇国基?”
南宫晟面沉如水,一言未发。
而就在诸臣你言我语时,林婉儿却出列,声音清冽如剑:
“问我朝国基,非血脉,而在民心。”
“圣上登基十年,靖边乱、平南疆,修律例、抚灾民,问诸位——有何一日失德失政?”
众臣一时无语。
林婉儿步步上前,目光如炬:
“若今日以血统之名妄议帝位,明日可否言谁姓南宫,便可为帝?”
“若如此,岂非社稷之祸?”
殿中寂静如死水。
南宫晟终于缓缓抬手,压下众议:“皇后之言,正合朕意。”
“此事朕自会彻查,若无实据,传谣之人——斩。”
朝散后,沈嶙快步追至凤仪宫,神色急切:
“娘娘,此番动静不小,不像是偶然流言,怕是有人在幕后刻意推波助澜。”
林婉儿站在宫中回廊下,望着檐角新雨滴落,淡声问:“沈策那边,可有查出信函源头?”
“查到了。”沈嶙低声回,“是由通政司一名书吏传出,此人三日前与京南书坊一名掌柜密谈,暗中递出影印稿。”
“书坊掌柜名唤‘郁怀文’,为寒川旧太傅章子衡的义徒。”
林婉儿眸光一冷:“果然是章子衡动手了。”
她转过身,轻声道:“既如此……不妨将计就计。”
沈嶙一惊:“娘娘的意思是?”
林婉儿淡然一笑:“既然他们以‘真假血统’为局,我们便顺水推舟,设一个‘正统验身’之局。”
“让圣上主动配合旧谱血脉对照之礼,昭告天下,非但不避讳,反以身正人。”
“局中破局,才能止众心。”
沈嶙沉思片刻,佩服点头:“此举虽险,却能以守为攻,化谣言为自证,实乃上策。”
次日,南宫晟亲自下诏:
“近日流言四起,扰乱朝纲。朕不避流言,愿以王室血谱、太医院验脉、昭陵祖谱三重对照,以正视听。”
“一月之后,于太庙昭礼坛亲行‘验脉正统’大典,邀百官、宗室、百姓三方同证。”
此诏一出,满朝震动。
旧臣心中忐忑,新党却皆赞其为“明主不避讳,自证国统”,百姓更视为皇帝坦荡之举,称颂者日益增多。
而此时,寒川旧部则陷入沉思。
章子衡于西山密居之所接信,眉头微皱,喃喃自语:
“林婉儿果然敢出此险招……倒是我小看她了。”
“此局若破,我们再无借口。”
身旁一名蒙面客冷声道:“要不要……在礼典前夜,动手?”
章子衡却缓缓摇头:“杀她,换来的是皇帝怒火,而非民心。”
“若能当众证伪,我们才有胜算。”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距“验统大典”仅剩十日。
京中风声未歇,坊间议论四起,但质疑之声渐少,多数人已被南宫晟敢于验统的气魄所折服。
林婉儿却知,这正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她站在太庙坛前,看着工匠修葺高台,一步步勘察四周部署。
沈策走近:“娘娘,再查到一件事——太庙礼坛右侧地基之下,有一暗井,似可通往外宫侧门。”
“极可能为旧宫时寒川所设密道。”
林婉儿神色顿冷:“将其封死。”
“验统之日,便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他们若不出手,便永远失了势。”
“但我等的,也就是这一下了。”
夜风渐起,雨意绵长。
林婉儿独坐宫中,点燃案上长烛。
她缓缓提笔,写下一行字:
“愿以真心守国本,不惧流言,不避风浪。”
风吹烛影,她抬头望天,眼中波澜不惊。
她知道——
这一局,她不是为自己赌。
是为大梁国运,为天下苍生。
哪怕以身为局,也绝不退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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