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屑落进云栖的衣领,凉得她脊背发颤。
她盯着那道黑色身影,喉间像塞了团浸了水的棉絮——续脉藤最后一片金叶碎裂时,灵草竹篓里的青灵草正用卷须缠住她手腕,一下下轻抽,这是灵植界特有的示警节奏:危险等级,致命。
“沈砚。”她压低声音,指尖悄悄勾住他腰间玉佩的流苏。
方才破石门时耗尽的灵力还未回笼,可她能清晰感知到,那道身影周身流转的气息与石门上的符文同频——不是巧合,是某种更古老的联系。
沈砚的剑刃又往前送了半寸,剑气割得她鬓发乱飞。
他下颌绷成冷硬的线,盯着那道与自己有七分相似的面容,喉结动了动:“是农神血脉的压制。”声音轻得像落在剑刃上的雪,“他比我……更接近本源。”
邱师姐的抄本“啪”地合上,她攥着纸页的指尖泛白:“《幽都志》说守秘人替上古大能看了三万年门,除非有人强行破阵,否则不会苏醒。”她抬头时眼眶发红,“我们刚才用‘生’的力量开石门,引动了他的……苏醒机制?”
韦道长突然踉跄着扶住丁药师的肩膀,罗盘碎片扎进他掌心,血珠滴在青石板上:“引灵局!那是活阵,会把他的力量和这方空间锁死——我们若伤他,空间会塌;他若动杀心,空间还是会塌!”
神秘人终于转过完整的脸。
云栖的呼吸在瞬间停滞——他的眼睛是沈砚的眼型,却没有温度,像两潭结了冰的星湖,倒映着他们这群闯入者,像在看一群误撞进蛛网的虫。
“退。”沈砚突然拉着她往后挪了半步,剑刃上的幽蓝光芒更盛,“余道长,布困灵阵;邱师姐,带魏书生找机关;丁药师,护好药囊——云栖,跟我来。”
“去哪?”云栖被他拽着往左侧石壁走,灵草竹篓里的青灵草突然疯狂摆动,卷须缠上她的小臂,指向石壁缝隙里一丛淡紫色的星苔。
那是能暂时屏蔽灵力波动的灵植,叶片上还凝着星芒,显然刚被引灵局催熟。
沈砚的脚步顿住,低头与她对视:“你想的,和我一样?”
她忽然想起方才破石门时,所有“生”的力量拧成金线——续脉藤的根须、她的药雾、沈砚的灵力、邱师姐的批注,甚至魏书生抄录的古文字,都在那一刻产生了共鸣。
或许这神秘人虽强,却与“生”的力量有某种联结?
“灵草在指引。”她捏了捏竹篓,青灵草的卷须又晃了晃,指向星苔,“引灵局催熟了这里的灵植,它们……在等被使用。”
丁药师突然低呼:“看那石台裂缝!”众人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幽蓝光芒里竟冒出几株半透明的藤蔓,叶片上流转着与神秘人衣纹相同的纹路。
“是引灵藤。”云栖的心跳快了几分,“能吸收天地灵气反哺阵眼的灵植,若能控制它……”
“控制?”邱师姐拽着魏书生跑过来,后者怀里还抱着半卷从石壁上拓下的阵图,“那东西是守秘人的命脉吧?”
“不是命脉,是媒介。”沈砚突然收了剑,指尖按在石壁上,灵力如细流渗入石纹,“农神传承里说,上古农耕大阵从不用杀阵护宝,而是用‘生’来养宝。这守秘人,或许是阵灵?”
神秘人忽然抬手,石台裂缝里的引灵藤“唰”地窜出,其中一根缠住了余道长刚布好的困灵阵旗。
余道长的道袍瞬间被冷汗浸透,他拼命结印,阵旗却像被无形的手攥住,一寸寸往神秘人方向扯。
“云栖!”沈砚突然将她推向石壁的星苔丛,“采星苔,越多越好;丁药师,配屏蔽丹;邱师姐,魏书生,解析石壁上的农阵图——我们要在他彻底激活引灵局前,找到‘生’的缺口!”
云栖的竹篓“咔”地弹开,青灵草的卷须已经卷住了三株星苔。
她指尖抚过星苔叶片,灵力顺着叶脉渗入,忽然触到一丝极淡的共鸣——那是只有种植者才能感知的灵植心跳。
她瞳孔微缩,终于明白青灵草为何示警又指引:这些被引灵局催熟的灵植,并非完全受控于神秘人,它们的“生”机里,还藏着属于土地的倔强。
“沈砚!”她扯下腰间的药锄,刃尖轻轻划过星苔根部,“这些灵植认主!”
神秘人的目光突然锁在她身上,眼底暗潮翻涌。
他抬起的手顿在半空,引灵藤缠阵旗的力道骤然加大,余道长的嘴角溢出血沫,困灵阵的光膜出现蛛网状裂痕。
“快!”沈砚拔剑斩向缠阵旗的引灵藤,剑气却像砍进棉花里,引灵藤只是晃了晃,更紧地缠住阵旗。
他转头看向云栖,眼底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急切,“云栖,相信你和灵草的联结——它们在等你。”
云栖深吸一口气,将采下的星苔塞进丁药师手里,又摘下两株引灵藤嫩叶。
灵草竹篓里的青灵草突然发出细微的“簌簌”声,卷须缠住她的手腕,带着她的手按在石壁上。
石纹里的农阵图突然亮了起来,与她掌心的灵草气息共鸣,在石壁上投出金色的光网。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