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锜因为很少执行这种任务,身上被溅了不少红色。
怕皇帝看见,便退出寺庙。
刘韐前去禀报。
黑夜里,只有火烛的光亮映衬着他冷骏的面庞。
“陛下圣明,料定此后奸细不敢在作乱。”
赵煊这个时候很感谢这些遮挡视野的帘子,外面的血腥场面不能入眼。
“很好。”
赵煊深吸一口浊气,平复自己心情。
一两个人的命比起整个开封城的命,高下立判。
“陛下,臣请陛下奖赏捉拿此纵火犯的军官。”刘韐隔着帘子说道。
“可以,他叫什么名字?”赵煊平静下来,很平常地接受提议,这种事不给点奖励说不过去。
“王健......王燮。”刘韐语气稍微犹豫。
“两个人吗?”
“是,两人。”
“这两人是什么情况。”赵煊问,基本情况顺带了解一下,还能熟悉熟悉军中人物。
“两人都是东壁统制官,王健身上有伤痛,王燮因为保卫城墙失去左腿。”
“你是说,一个身上带伤的家伙以及一个瘸子抓了纵火犯?”赵煊疑惑地问。
刘韐你这个老头子不会搞事情吧?
骗朕的银子?
不应该啊,这老家伙看起来不是这种人。
刘韐嘿嘿一笑:“是王健如此说,那瘸子统制官帮他抓人的,臣亲眼看见他们将人丢在面前,决无差错。”
“行吧。”赵煊也懒得追究,“户部领赏去。”
“孙尚书!”
赵煊朝门外大喊。
“起驾回宫!”
“刘都统,城墙上可不要松懈,这些天金人不知在忙些什么,打起精神来。”
赵煊离开时特意嘱咐刘韐,他倒是怕哪天睡梦里金人忽然杀到,把他吓得屁滚尿流。
就像后来的赵构,吓得失去男儿身。
“陛下放心,城墙防务一丝不苟,金人若想要破城,臣先死在城下,才有机会,也就是那张枢密冲动,才使得金人有冲劲,差点成功。”
刘韐说道。
赵煊默然。
张叔夜......冲动......倒不如说是他自己想当然了。
“罢了罢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人死不能复生,一切过错留给朕扛,你们专心办事,有什么困难,记得告诉朕。”
赵煊看了刘韐一眼,对方眼神迷离,不知在想什么。
“你不会也想要主动出击?”
赵煊忽然加大音量。
“别吓我!”
刘韐一个激灵,拱手道:“陛下是何意思?”
“时局如此,不是主动出击的好机会,若有好机会,臣也会毫不犹豫出城迎战!”
刘韐正义凛然,视死如归。
“好好好,朕相信你,也相信开封迟早迎来机会的那天。”赵煊十分苦涩地笑了笑。
......
回到后宫,已是深夜。
女官们翘首以盼。
等待着皇帝陛下回来沐浴更衣就寝。
皇帝陛下不回来,这些尚寝的女官就得等着,赵煊有些心疼,告诉她们说:“若是太晚,你们就休息去吧,天气寒冷,朕一个人也能睡着。”
不对,这些天朕哪次不是自己一个人睡。
“你们在这等着干嘛?”
“官家已经十天没洗澡了,我们......我们是按圣人命令才来此等待的。”
尚寝女官解释说。
“今天不管怎么样,一定要给官家沐浴。”
赵煊汗毛直竖。
这几天他忙着巡视四面墙壁,一回宫就睡觉,还真的没有在洗过。
北方天气寒冷,洗澡反而是折磨。
“皇后命令?”赵煊问道,“既然如此......那就牺牲点时间,洗洗睡吧。”
宽衣解带时,赵煊又想起那个女官来,便问:“那个叫......红梅的女官怎么没有来?”
尚寝女官工作很细致,分工也明确,叠衣服烧热水服侍皇帝,在赵煊身边整理龙袍的女官回答道:“官家说的是尚食的红梅吧。”
“她呀,是管吃的,晚上不来这儿。”
“噢,差点忘了......”赵煊傻笑着,“她人挺好。”
“是呢官家,官家若是想,现在调来也不是不行。”女官咯咯笑。
皇帝这样说,意味很明显,对人家有意思。
周围女官笑得合不拢嘴。
“红梅姐姐真是的,长得又漂亮,怎么一下就把官家撩中。”
赵煊挠挠头。
“天天给朕捧菜碟,朕倒是记住了。”
他的脸变得一片潮红。
“咱们夜夜给官家守夜,也不见得官家多看一眼呢。”
“就是就是,官家只喜欢干净的,我们是夜猫子,脸上皱。”
女官们肆意调侃起来。
“你们总是调侃我。”
赵煊轻松不少,在女官簇拥下安静睡去。
希望明天更好。
......
靖康元年闰十一月,十一日。
东壁下,已经变成一堆废墟的军营里,士兵们将隔壁坊市修建成了临时驻地,很多部队已经被刘韐调上城墙,同样居住于城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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