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童女开口了：“他虽然痴迷于法术，但更看重的，却是‘延年益寿’之法，每一次见到你，他都会提起，足见你的决心。”
童子又道：“谁不想长生不老？我们跟着老师学习，虽然知道了生死，但一想到死亡之后，一切都是一片虚无，我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如果有办法，我们也会去追求。”
小女孩摇了摇头：“莫要贪得无厌，一年多前，我们得了老师的指点，得了经文，得了一种特殊的能力，老师再三叮嘱，让我们在人间走得更远，才能安心修行，但我们在这里，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哪有时间去修炼？这样的话，我就可以拥有漫长的寿命，再无怨言。”
“我没有怨言，”少年不以为然，“我只是一时兴起。”
“不说这个了，赶紧把作业写好吧。”童女说着，就要离开，忽然间，她的视线落在了远处，发现了一些人，正向这边张望，心中了然。
童子见着来人，就是一声叹息：“这猴子吸引了太多人的目光，这样下去，其他人都会不高兴，我看他还怎么留在这里。”
……
“你也知道，这座山中，许多人都看你不顺眼，经常会有人来找我，要我把你赶走。”
同一时间，一座楼阁内，秋言端坐在椅子上，目光落在一只黑毛猴身上。
在外界，这只猴子连站都站不稳，可面对秋言，它低下头，一双不受控制的双手也停了下来，乖乖的耷拉着。
只是，这样的打扮，跟他那一身歪歪扭扭的衣服，实在是有些格格不入。
现在秋言这么一说，他连忙说道：“师傅，还请您原谅，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性格，但我已经尽力了。”
“尽力?”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秋言抬头看着他，摇了摇头，说道：“别当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这么做，无非就是为了长生不老。”
“嘿嘿……”黑毛猴咧嘴一笑，丝毫没有尴尬之色，毕竟它只是一只猿猴，与人类的世界观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主人，我已经将你传授给我的那些法术，全都练得炉火纯青，但我并没有看到永生的征兆。”
“永生，不是被关在山里就能学到的。”秋言一边说着，一边从椅子上起身，“我教你的那些神通，都是大有来头，里面有宇宙大能的能力，如果你能看懂，说不定能看几千年。”
“才一千多年？”黑毛猴皱眉道，“这也太少了吧？”
“几百年？好大的口气！”秋言瞥了一眼猴子，笑道：“你要知道，在许多部洲，一千年就能诞生一个文明，但即便是一个文明，也不可能长久存在，更别说一个生命了。但你来找我，却不是为了学习经文，算了，算了，你走吧。”
“主人，您生气了吗？想把我赶走？”黑毛猴闻言，脸色一变：“还是说，这座山的人告密？”说到这里，它的眼神变得凶狠起来。
秋言没有多说什么，说道：“你不是要长生不老吗？跟着我，你无法获得永生，但我可以让你获得永生，就看你能不能抓住了。”
“咦！你说说看。”听到这话，黑毛猴愣了愣，刚要开口询问，就看到秋言衣袖一挥，一股劲风扑面而来。
这只猿猴原本就有操纵黑风的能力，对风力极为敏锐，但在这股狂风面前，也是毫无反抗之力，直接被卷上了天空，周围景物变幻，再也分不清东西北了。
“啊啊啊啊——”
情急之下，它开始施展秋言传授的神术，只见它的身体迅速变小，变成一块岩石，猛地向下坠落，试图摆脱风暴。
然而，这种尝试终归只是白费力气，仅仅数个呼吸的时间，狂风稍稍减弱，石块便从上方坠落。
它落在地上，一个翻滚，变成一个猥琐的男人，这是他在人间闯荡多年的一个习惯，以他原本的模样，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受到当地人的畏惧，厌恶，甚至是袭击，所以秋言教了他变身的方法后，他经常变成人形，变成这副模样。
他完成了这一切，便环着头，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在一座完全不认识的森林之中。
“绝对不是！”
它在这座山中住了一年，身为一头猿猴，它已经将这座山翻了个底朝天，每一个小角落都找过，不会看错的。
“主人这是要下逐客令啊！”
想到这里，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都怪那些多管闲事的家伙，天天打小报告，惹得师傅生气，可我还是没学到什么长生不老的法门！”想到这里，这只黑猿就更加愤怒，骨子里的野性被激起，却又带着对师父的留恋。
不管是求仙之术，还是一年多的平静日子，哪怕是少年少女的训斥，哪怕是秋言偶尔的询问和教导，都是他在山谷中与猴子们相处时无法感受到的。
相比之下，他对那名告密者的愤怒，反而是次要的。
想到这里，它迅速理清了自己的思路，决定回头向师父道歉，并且尽可能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继续在树林里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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