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娘脚步匆匆,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赶着,她的步伐急促而慌乱。夜风吹拂着她身上那件陈旧的衣裳,衣角在风中轻轻飘动,仿佛在诉说着她的焦急。
她终于赶到了我的面前,伸出那只枯瘦如柴的手。那只手的皮肤干瘪得如同老树皮一般,青筋凸起,关节粗大得不成样子,上面布满了褐色的老年斑,宛如岁月在她手上刻下的深深印记。
然而,就是这样一双看似孱弱的手,却异常稳当地接住了我刚刚吐出的蛇鳞。我不禁瞪大了眼睛,凝视着李大娘手上的蛇鳞,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羞赧。
那蛇鳞上还沾着我的口水,在皎洁的月光下泛着湿漉漉的光泽,恰似一片被月光浸湿的神秘绸缎。鳞片的边缘锋利如刀,闪烁着寒光,仿佛轻轻一碰便能划破手指;而中间却厚实如甲,给人一种坚实之感,呈现出一种奇特的半透明质感,犹如用最上等的玉石雕琢而成,却又带着生命的灵动。
“这是他身上最坚硬的几块鳞片。”李大娘的声音沙哑得如同风吹过干枯的芦苇,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清晰,且带着一丝沧桑,“我今晚回去给你画一张符咒,然后把它放在里面。这对震慑一些普通的蛇虫鼠蚁有极大的功效。”
她说话时,我不禁被她那干裂的嘴唇所吸引。那嘴唇上的一道道口子,就像是干涸的河床上裂开的缝隙,让人看了心生怜悯。而嘴角那一丝未擦净的血迹,在月光的映照下,更是显得格外刺眼,仿佛是她生活中的一道伤痕。
李大娘年纪大约有七十多岁了,岁月在她身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她的背驼得很厉害,就像一张被拉满的弓,似乎随时都可能被生活的重担压垮。然而,与她那弯曲的身体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那双异常明亮的眼睛。那眼睛犹如两盏永不熄灭的油灯,在黑暗中散发着神秘而坚定的光芒,仿佛隐藏着无数的故事和秘密。
“也不知道这一劫过后对你是好还是坏。”李大娘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似乎蕴含着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沉重。这叹息声犹如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在我的心头,让我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
李大娘接着说道:“今后的路还要你自己一步一步走。”说完,她与众人打了一声招呼,然后便踉跄着身体,缓缓地向家走去。她的脚步显得有些蹒跚,每一步都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仿佛那是她人生道路上的最后一步。众人伸过去搀扶的手都被她一一拒绝,她微微挺直了那已经无法完全挺直的腰板,仿佛想要用这种方式来维护自己最后的一点尊严。然而,在我眼中,她那略显僵硬的动作却透露出无尽的落寞。月光如水洒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那孤独的背影,就像是整个夜空的重量都压在了她的身上,让她显得如此渺小而又无助。
她宛如一个在黑暗中独自前行的行者,没有同伴,没有光亮,只有那无尽的黑暗和孤独陪伴着她。没有人能够真正走进她的内心世界,去了解她所承受的压力和痛苦。
正当我凝视着李大娘那令人心酸的背影时,突然间,我的屁股上传来一阵剧痛。我惊愕地转过头,只见我爸站在我身后,满脸怒容。
“不是让你好好在家里待着吗?你跑出来做什么?只会捣乱!”我爸的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样敲在我的心上,“要不是你李大娘,这回你可就危险了!”
他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剑,直刺我的内心。我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心中充满了愧疚和懊悔。
“今后你可以对我和你妈不好,但是千万不要对不起李大娘。李大娘这是对你有再造之恩,是我们家的大恩人,知道不?”我爸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我能感觉到他的话语中蕴含着深深的感激和敬意。
我心里的想法和父亲对我说的几乎一致。我忽然又想起了李大娘告诉我初一晚上相见的话。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正如李大娘所说,也许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第二天去上学,胖墩家的门依旧紧锁着。再次遇见了小偷,他把昨天晚上的事又说了一遍。尽管我是亲身经历,可听着他的描述,我还是听得汗流浃背。真没想到,他父亲对说书还真有一套。如果不是这个破工作,我相信他父亲一定会成为一个很好的说书人,用他那生动的口才把故事讲得更加精彩。
转眼一周过去了。今天就是初一了。一想起村前的大树,我的身体就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那个地方怪渗人的——据说百年前那里吊死过一个地主,树干上至今还能看到绳索勒出的痕迹,仿佛是岁月留下的伤疤。李大娘为什么要约我在那里见?还说要教我一些东西,让我今后有一定的自保之力。
吃过晚饭,我早早地躺在炕上等着父母睡着。我蹑手蹑脚地从炕上爬起来,生怕吵醒了他们。为了确认他们是否真的睡着了,我还特意弄出了一些轻微的响动,比如轻轻地挪动一下身体,或者发出一声轻微的咳嗽。然而,他们并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沉浸在睡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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