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勤通道的黑暗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吞没了沈昭的身影。身后,张曼那淬着毒汁的广播指令仍在空旷的通道里嗡嗡回荡,混杂着远处骤然响起的、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和安保对讲机刺耳的电流噪音。追捕的网,已经撒开。
沈昭后背紧贴着冰冷粗糙的水泥墙面,像一头蛰伏在阴影里的猎豹,屏息凝神。帽檐下的眼睛锐利如刀,透过通道尽头防火门狭窄的观察窗,死死盯着外面晃动的光影和晃动的人影。每一次脚步声的靠近都让紧绷的神经如同弓弦般拉紧。
视野左上角,猩红的数字冷酷地跳动:
**【目标夏小禾倒计时:67:38:51】**
时间在追捕的阴影和倒计时的双重压迫下,每一秒都被拉得无比漫长。她不能在这里耗下去!夏小禾等不起,她自己的生命值更等不起!
大脑如同高速运转的精密仪器,瞬间过滤掉无用的恐慌,只剩下冰冷的计算和前世积累的庞大数据。营销号…需要一把足够锋利、足够恨张曼、又足够渴望翻身的刀!
一个名字如同闪电般劈开迷雾——**“娱乐深喉”**!
前世记忆翻涌:这个曾经以爆料大胆、文风犀利而小有名气的营销号,因为死磕天音娱乐旗下某位小花的黑料,被张曼动用资本和人脉,以“诽谤”和“侵犯隐私”的罪名告到倾家荡产,最终销声匿迹。号主老金,一个郁郁不得志的前娱记,对张曼和天音娱乐的恨意,足以焚天!
就是他了!
沈昭不再犹豫,如同鬼魅般滑向通道深处一个更隐蔽的角落——那里堆放着废弃的布景板和满是灰尘的旧沙发。她蜷缩进最深的阴影里,再次掏出了那部屏幕碎裂、反应迟钝的二手老人机。冰凉的机身硌着掌心。
没有网络搜索,她凭着前世刻在脑子里的信息,手指在磨损的按键上,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精准地按下了那个早已无人问津的私人号码。
听筒里传来漫长而单调的忙音。一声,两声,三声…就在沈昭以为这个号码早已作废时——
“喂?哪位?”一个沙哑、疲惫、带着浓重警惕和不耐烦的男声响起,背景音里隐约传来婴儿的啼哭和锅铲碰撞的嘈杂。
是老金。他还在用这个号。
“金先生,”沈昭的声音透过口罩和变声器处理,变成了一个低沉、模糊、毫无辨识度的电子合成音,“想不想打个翻身仗?把张曼和天音娱乐,钉在耻辱柱上?”
电话那头瞬间死寂!连背景的婴儿哭声似乎都停滞了一瞬。紧接着,是粗重、压抑的呼吸声,仿佛一头受伤的困兽被戳中了最深的伤口。
“…你他妈是谁?!”老金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惊疑、愤怒和一丝被强行压抑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渴望!“拿老子开涮?张曼那个贱人…”
“《闪耀新声》,夏小禾,百达翡丽手表。”沈昭打断他,语速平稳,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子弹,“栽赃。全过程人证录音。监控被‘故障’。全网黑通稿。天音水军控场。”她报出一连串关键词,精准地勾勒出这场肮脏阴谋的骨架。
电话那头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录音在我手里。变声处理,但内容足够炸。”沈昭继续,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精准地撩拨着对方心底最深的欲望和仇恨,“我发给你。配上文字稿,第一波,打出去。标题我都替你想好了——【独家录音曝光!现场保洁目睹栽赃全过程!夏小禾偷表案惊天反转?】”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老金的声音嘶哑,带着巨大的震惊和动摇,“张曼会弄死我的!”
“她弄死过你一次了。”沈昭的声音冰冷如刀,直刺要害,“你现在和死了有什么区别?躲在出租屋里发霉,听着老婆抱怨,看着孩子喝劣质奶粉?还是…抓住这根绳子,把张曼拉下地狱,让‘娱乐深喉’的名字,重新炸响整个互联网?”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只有压抑的、如同风箱般的喘息。沈昭能清晰地听到对方内心剧烈的挣扎,听到那被现实碾碎的野心在仇恨的浇灌下重新燃烧的声音。
“录音…给我!”终于,老金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嘶哑和不顾一切的疯狂,“现在!立刻!发到我邮箱!老规矩,我知道!”
“邮箱确认。”沈昭报出一个字母加数字的复杂组合——那是前世“娱乐深喉”接收绝密爆料的专用暗箱。
她挂断电话,没有丝毫停顿。老人机屏幕微弱的光芒映亮她冰冷的眼眸。她快速操作着,将王翠花那段经过变声处理、带着哭腔和恐惧的录音文件(关键人名地名已做消音),以及一份简洁有力、直指栽赃核心的文字稿摘要,通过一个临时注册的、毫无痕迹的匿名邮箱,发送了出去。
做完这一切,她迅速关机,将老人机塞回口袋最深处,如同藏起一枚即将引爆的炸弹。然后,她整个人如同融化的蜡像,更深地缩进废弃布景板后那片浓重的黑暗里,静静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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