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电筒的光束在走廊里划出一道颤抖的弧线,照亮剥落的墙纸和墙角凝结的蛛网。那股混杂着霉味与血腥的气息愈发浓重,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跟在林默身后,用冰冷的视线舔舐他的后颈。
“管家?”林默低声唤了一句,身后却只有死寂。刚才还在客厅发抖的老管家,此刻竟不知去向。
走廊尽头传来水滴声,“滴答……滴答……”,规律得令人心悸。林默握紧手电,一步步靠近。那是间废弃的浴室,木门虚掩着,水迹从门缝里渗出,在地板上蜿蜒成暗褐色的溪流。
他推开门,一股浓烈的铁锈味扑面而来。浴缸里盛满了浑浊的水,水面漂浮着几缕长发,而浴缸边缘,赫然印着一只湿漉漉的、带着血污的手印。林默的心脏猛地一沉——那手印很小,属于女人,甚至可能是……苏晚晴。
“晚晴?”他试探着喊了一声,水面突然泛起涟漪,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水下搅动。手电光穿透水面,他看见浴缸底部似乎躺着一个人影,长发散开,如同墨色的水草。
林默弯腰靠近,指尖刚要触碰到水面,突然,一只苍白的手从水下猛地伸出,死死攥住了他的手腕!那只手冰冷刺骨,指甲深深嵌入他的皮肉,带着一种非人的力量。
“啊!”林默痛呼一声,手电险些脱手。他低头看去,水下的“人影”缓缓抬起头,腐烂的脸庞在水中若隐若现,正是照片上那个旗袍女子!她的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窟窿,张开的嘴里涌出黑色的污水,顺着林默的手腕往上爬。
“还我……命来……” 那声音像是从腐朽的木头里挤出来的,混杂着水泡破裂的“咕嘟”声。
林默拼命挣扎,另一只手掏出随身携带的瑞士军刀,朝着那只鬼爪狠狠刺去。刀锋穿过手腕,却像是刺入了一团烂泥,没有血液,只有黑色的黏液喷涌而出。女鬼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抓着他的手猛地一拽!
林默重心不稳,眼看就要栽进浴缸。千钧一发之际,他瞥见浴缸边缘的血手印旁,有一行极淡的刻痕——像是用指甲划出来的,歪歪扭扭地组成了两个字:“地窖”。
“地窖……” 他脑中灵光一闪,苏晚晴的失踪、管家的恐惧、女鬼的诅咒,难道都指向那个被遗忘的角落?
借着女鬼吃痛松手的瞬间,林默猛地向后翻滚,撞开浴室的门。他顾不上手腕的剧痛,踉跄着冲向楼梯。刚才下来时,他注意到楼梯下方有个被蛛网覆盖的暗门,或许那就是地窖的入口。
身后的走廊里,传来湿漉漉的拖沓声,女鬼正从浴室里爬出来,腐烂的身体在地板上拖出长长的血痕。她的四肢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脑袋几乎转到了背后,黑洞洞的眼窝死死锁定林默。
林默扑到楼梯下,用军刀砍断门上的铁链,用力推开暗门。一股更加阴冷、混杂着土腥味的寒气扑面而来。地窖里漆黑一片,只有深处隐隐透出一点微弱的绿光。
他打开手电,光柱刺破黑暗,照亮了向下延伸的石阶。石阶上同样有血污,一直通向地窖深处。林默咬紧牙关,忍着手腕的剧痛,一步步向下走去。
地窖比他想象的更大,像是一个天然的岩洞,墙壁上嵌着几盏古老的油灯,幽幽地燃烧着绿光。空气中弥漫着骨灰和香料混合的怪味,中央的空地上,赫然摆放着一口黑木棺材!
棺材盖是半开的,里面铺着华丽的锦缎,而锦缎上,正躺着一个人——苏晚晴!
她穿着白色的睡裙,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像是睡着了。但林默冲过去时,发现她的手腕上戴着一个奇怪的银镯子,镯子上刻满了扭曲的符文,正散发着淡淡的黑气,紧紧锁在她的皮肤上。
“晚晴!醒醒!” 林默摇晃着她的肩膀,苏晚晴却毫无反应,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就在这时,地窖入口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女鬼佝偻着身体,从石阶上爬了下来,她的身体在绿光中变得半透明,脸上的腐烂皮肉正一点点剥落,露出底下森白的骨头。
“她是我的……祭品……” 女鬼的声音在岩洞里回荡,带着怨毒的狂喜,“苏家欠我的,要用血亲来还!”
林默猛地想起日记里的内容——那位被折磨致死的太太,临死前曾诅咒苏家“用后代的生命祭奠她的亡魂”。难道苏晚晴被选中,要成为平息诅咒的祭品?
他看向苏晚晴手腕上的银镯子,那符文与日记最后一页画的符号一模一样。必须毁掉这个镯子!林默掏出军刀,用力砍向银镯,但刀锋撞上镯子,却发出金石交击的脆响,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没用的……” 女鬼的身影飘到棺材旁,枯瘦的手指抚摸着苏晚晴的脸颊,“这是用我的骨灰和苏家先祖的血炼成的‘缚魂镯’,只有祭品的血能解开……”
话音未落,女鬼突然抬起头,空洞的眼窝看向地窖更深处的阴影。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影——正是老管家!他手里拿着一盏油灯,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恐惧,反而带着一种狂热的虔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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