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闸门底部裂开的缝隙!如同地狱挣脱了最后一道锈蚀的锁链!积蓄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浓稠如液体般的深寒与尸腐气味,如同实质化的冰河决堤,狠狠冲刷进狭窄的通道!
嗡!!!
小山感觉整个身体连同灵魂瞬间被冻透!不止是体表!是血液、骨骼、甚至每一个细微的意识都在刹那间凝固成冰碴!意识深处那凝固的“10”字红光,被这股寒潮一激,如同濒死的飞蛾,猛地爆闪了一下! 那光芒刺眼夺目,带着回光返照般的疯狂,却瞬间被更沉重的寒霜覆盖,再度黯淡下去,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湮灭!
但这寒潮绝非仅仅是物理的冰冷!
伴随其呼啸喷涌的,还有一种更古老、更粘稠、更深重恶意的精神压力!如同亿万亡魂被碾碎成齑粉后沉淀万载的怨毒精髓!小山脑中轰鸣一片,眼前瞬间被一片扭曲的、由纯粹恐惧编织的黑暗所笼罩!仿佛有无数干瘪冰冷的手指正伸入他的颅腔,要挖出他最后一丝求生的念头!
“嘎……嘎……”
牙关在巨大的惊骇和冰冷中不受控制地剧烈磕碰,发出尖锐的脆响。身体剧烈地痉挛着,想要后退,逃离这刚刚打开的恐怖门缝!那缝隙之后是纯粹的、如同沥青流淌的黑暗!死意浓稠得几乎能滴落下来!
然而!
闸门下,他哥哥那具被颈部恐怖“活物”顶撞得支离破碎的干瘪皮囊,此刻却对这呼啸而出的冥府气息……似乎产生了某种……诡异的……吸引?!或者说,是寄生在他脖子里的那个东西……
就在寒流席卷瞬间!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粘稠的破裂声!
那颈部皮肤鼓胀到极致的地方,薄如蝉翼的惨青皮膜终于被彻底顶裂开一个细小的缝隙!
一股……极其粘稠、颜色如同暗沉血痂混入了铁锈淤泥、在微弱光线下泛着诡异油光的……浓稠半流体!如同最粘滞的蜡油,又像被极度熬煮浓缩的脓浆,带着一种令人作呕、却奇异到难以描述的甜腥腻味……
从皮膜裂开的缝隙中……
如同极度缓慢挤出的牙膏……
缓缓地……
……朝着那道刚刚裂开的闸门缝隙……
……流了过去!?
这股粘液的出现,瞬间压过了冥府寒风的绝对主导!那带着浓重恶意的寒流仿佛对这粘稠之物有着某种天然的敬畏和避让,小山顿觉周身压力稍减,僵硬的身体终于得以恢复一丝喘息!
就在这微妙的空档!
小山模糊、被恐惧冻结的视线捕捉到——闸门那仅容一臂的缝隙之后!
原本如同凝脂般沉厚的黑暗……似乎……微微扭曲了一下?那并非实体的晃动,更像是某种无形的、巨大的存在稍稍转动了它的……“目光”?将注意力短暂地投注到了那流淌出来的粘液上?
紧接着——
呼噜……
那浓稠粘液流淌的速度似乎加快了一丝!更粘了!仿佛被某种力量牵引!
那原本死死抵着闸门铁条、已经失去了灵魂的空洞躯壳,那被颈部异物疯狂顶撞得裂开的位置,此刻彻底成了连接“门”与“门后”的通道!粘液像一条污秽的脐带,贪婪地吞噬着门后逸散出的、连光线都为之扭曲的阴寒死气!
小山的心脏被眼前极度诡谲的画面攥紧到无法跳动!这“粘液通道”绝非偶然!是早有预谋!是这深潜于哥哥皮囊下的“活物”,等待许久的链接!它在吸噬门后的力量?还是门后的存在在投喂……或者说控制它?!
强烈的求生欲如同被冰水浸透的炭火,再次在绝望中迸发出一点微弱的火星!门开了!虽然只开了一条缝!虽然缝隙后是比地狱更深邃的恐怖!但至少……它不再是一堵绝对封闭的铁壁!
逃!离开这里!不能被困在这死亡通道里!
视线艰难地从那流淌的污秽“脐带”上移开,扫过近在咫尺、如同魔窟裂口的闸门缝隙深处那片绝对的黑暗。黑暗的边缘,似乎……并非严丝合缝?好像有什么东西堆积在门后,形成了一个高低不平的斜坡?
赌一把!从这缝隙钻进去!利用门后的障碍物抵挡这恐怖的视线!这是唯一的生路!
这个念头带着疯狂,却成了溺水者唯一的稻草!小山不再犹豫,也不允许自己犹豫!左手那快被“09”碎符冻僵的剧痛、胸口的灼烧感,都在发出警告——再不动,当哥哥皮囊下那东西吸够了力量,自己就会是下一个!
“呃……!”他发出如同锈蚀铁管摩擦的低吼,调动全身每一丝仅存的力气,不顾冻僵的身体如同生锈的机械,朝着那道流淌着污秽粘液、散发着致命寒息的……地狱门缝……
猛地爬扑过去!
目标直指缝隙内那片扭曲斜坡状的黑暗!像是冲向深渊,又像扑向最后一线可能存在的生机!
身体几乎是贴着那根从哥哥颈部裂口伸出的、流淌着暗红铁锈油光的粘液“脐带”擦过!皮肤能清晰感觉到那股粘液的冰冷滑腻和令人作呕的胶质触感!那股混合了蜡化腐败与浓缩冥府阴寒的气息,瞬间涌入鼻腔,几乎让他窒息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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