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内的梧桐叶簌簌飘落时,容玥已满十五岁。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铜镜上,她望着镜中愈发窈窕的身影,指尖无意识地绞着绣帕,耳中却回荡着昨日校场传来的马蹄声——那个骑着黑马、银甲映着朝阳的年轻将领,长枪挑落箭靶红心时扬起的嘴角,像春日第一缕暖阳,直直撞进她心底。
"公主,该用早膳了。"宫女的声音惊得她猛然起身,鬓边的珍珠步摇晃出细碎银光。容玥匆匆赶往坤宁宫,途经御花园时,远远望见校场方向,心又不受控地加快跳动。自从那次随容珩阅兵,她便总寻借口往校场附近跑,看那位叫沈砚的小将演练阵法,听他讲解兵书时清朗的嗓音。
卫蓁蓁看着女儿心不在焉地拨弄糕点,眉间微蹙。往日活泼爱笑的容玥,最近总对着窗外发呆,连最爱的桂花酥都少尝几口。"玥儿,可是哪里不舒服?"皇后伸手抚上女儿的额头,触手温热,却触到她慌乱躲闪的眼神。
容玥强笑着摇头,发间流苏扫过脸颊:"母后,我...我只是在想,下个月的秋猎该准备些什么。"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秋猎的事自有尚宫局操办,何须她费心?卫蓁蓁若有所思地盯着她泛红的耳尖,突然想起几日前,容璋曾悄悄告诉她,看见皇姐在校场边偷藏男子的护腕。
当夜,月色如水。容玥抱着琵琶坐在凉亭中,胡乱拨弄琴弦,弹出的调子不成章法。身后忽有脚步声传来,她慌忙转身,却见沈砚一身便服立在廊下,手中捧着她前日遗落的丝帕。"公主殿下,这是您的。"他躬身行礼,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要碰到她的裙裾。
容玥的指尖刚触到丝帕,远处突然传来侍卫的脚步声。沈砚神色骤变,迅速后退三步:"夜深露重,公主早些安歇。"他转身离去的背影,与她慌乱中碰倒的琵琶声,一同碎在凉夜中。
接下来的日子,容玥陷入了更深的煎熬。她不敢再去校场,却又盼着能偶遇沈砚;想写信倾诉心意,却深知皇家公主的婚姻从来身不由己。每当看见沈砚在宫宴上向容珩行礼,她便低头盯着杯中的琼浆,看倒影里的自己红了眼眶。
卫蓁蓁将女儿的变化看在眼里。这日午后,她屏退宫女,拉着容玥坐在榻上:"告诉母后,是不是有心仪的男子了?"容玥浑身僵硬,苍白着脸摇头,眼泪却不听话地滚落。皇后轻轻拭去她的泪水:"傻孩子,母后当年,也像你这般为情所困。"
卫蓁蓁的声音温柔而悠远,说起她与容珩相识的过往。那时她还是将军之女,在一次围猎中误入险境,是身为皇子的容珩挺身而出。"我也曾害怕身份悬殊,害怕宫廷的波谲云诡。"她握住女儿颤抖的手,"可若连争取的勇气都没有,日后回想起来,该有多遗憾?"
容玥猛地抬头:"母后,您是说...我可以..."卫蓁蓁将她搂入怀中:"母后不能替你做决定,但母后希望你遵从本心。沈砚是将门虎子,父皇也看重他的才能。只是这条路,注定比寻常女子更难走。"
秋猎那日,容玥换上轻便的骑装,腰间别着卫蓁蓁送的匕首。当沈砚策马经过时,她深吸一口气,驱马跟上:"沈将军,可否请教些骑射之道?"少年将领的耳根泛红,却认真地教她控缰之法。两人并肩而行,马蹄声惊起林间飞鸟,容玥望着他侧脸的轮廓,突然觉得,或许真该为自己的心意拼一次。
然而,平静很快被打破。三日后,朝堂上突然传来消息,西北战事吃紧,沈砚被任命为先锋将军,三日后便要出征。容玥得知消息时,正在绣帕上绣着并蒂莲,银针"啪"地掉在地上,在寂静的宫殿里格外刺耳。
她发疯般奔向校场,却只看见空荡荡的演武台。暮色中,沈砚的声音突然响起:"公主殿下。"他一身戎装,手中捧着个木盒,"这是末将在江南寻的孔雀羽,本想..."他顿了顿,将盒子递过去,"如今怕是没机会了。"
容玥打开盒子,五彩斑斓的羽毛在风中轻颤。她抬起头,眼中满是倔强:"沈砚,我等你回来。"少年将领猛地抬头,盔甲缝隙间露出惊讶与狂喜:"末将定不负殿下!"
当夜,卫蓁蓁看着女儿在灯下为沈砚缝制护膝,一针一线都带着深深的牵挂。皇后轻轻叹了口气,又欣慰地笑了——她的女儿,终于学会了勇敢面对自己的感情。窗外,月光皎洁,照亮了宫墙内外,也照亮了容玥心中那条充满未知,却又满怀希望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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