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溯踉跄半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凉的岩壁上。
胸口的青铜胎记烧得他眼前发黑,像是有人拿烧红的铁签子在往骨头里钻。
他攥紧衣摆的手在抖,指缝间渗出的血珠落在胎记上,竟被纹路吸得干干净净。
"看意识海!"苏绾的声音突然炸在耳边。
她不知何时冲到近前,指尖抵在他额角——星骸齿轮在她掌心旋转,泛着幽蓝的光。
陈溯咬着牙闭眼。
意识海里翻涌的黑雾突然散开。
昆仑墟全貌在他眼前铺陈开:每座山岩下都蛰伏着青铜关节,"巫"字刻痕在石缝里泛冷光;地脉是青铜血管,岩浆在管腔里沸腾;更深处传来"咔嗒咔嗒"的齿轮咬合声,像是无数机械巨手正在挣脱地心的束缚。
"傀儡群...醒了。"陈溯睁开眼时,瞳孔里映着漫山遍野的星芒——成百上千具青铜傀儡正从地底下浮出,眼眶里的星石忽明忽暗,竟与他胎记里的纹路同频震颤。
"那是..."苏绾的声音突然发颤。
她盯着最近的傀儡眼眶,"这些星芒...和古武世家祠堂里的先祖牌位共鸣了!我爷爷说过,他们用魂魄血祭封印过什么东西——"
"三族血誓!"
苏绾掌心的星骸齿轮突然爆出刺目白光。
画面在齿轮里闪现:年轻的巫山站在血誓碑前,老周攥着半块噬神镜,两人的影子被火光拉得老长。
"傀儡群的密钥不是星图,是血。观测者血脉、傀儡之血、守陵烙印,少一样都启动不了。"
苏绾猛地抓住陈溯手腕。
他胸口的胎记边缘,不知何时浮现出半道淡青纹路——和沈青梧后颈那道残缺的婚约烙印严丝合缝。
"祭坛!"陈溯突然抬头。
所有青铜傀儡正迈着机械的步伐,朝昆仑墟核心的方向涌去。
那里有座被藤蔓覆盖的青铜祭坛,顶部刻着的星图,和他胎记里的一模一样。
"沈青梧!"苏绾突然转身。
沈青梧正倚着岩壁咳嗽,指缝间渗出的血不是红的,是泛着冷光的青铜色。
她的脖颈、手臂已经完全青铜化,连眼尾都爬上了细密的裂纹。
"血祭优先级。"她扯动青铜化的嘴角,声音像金属摩擦,"傀儡群认血脉,观测者和守陵人优先...但我是叛徒。"
陈溯冲过去要扶她,被她一把推开。
沈青梧的手按在最近的傀儡眼眶上,星芒顺着她的指尖窜进陈溯胎记:"巫山在血誓碑刻了逆流符!用我的血引爆炸毁中枢——"
"你疯了?"苏绾喊。
"老周护了我二十年。"沈青梧笑,青铜皮肤裂开细小的缝,"该我护他的传承了。"
地脉突然剧烈震动。
陈溯踉跄着扶住岩壁,却摸到一手刻痕——每具青铜傀儡的关节缝隙里,都密密麻麻刻着古武世家的族徽。
"雷耀山的雷家,苍梧宗的柳家..."苏绾的声音发寒,"他们早知道傀儡群的存在?"
陈溯的星骸纹路开始发烫。
他试着用纹路反向共鸣,地底却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整座山脉像活了似的震颤,地表裂开蛛网般的缝隙,露出下方泛着冷光的青铜脊椎——足有百米高,每节脊椎上都缠着玄阴教主的虚影。
"归墟核心本体。"陈溯想起老周临终前的话,后背沁出冷汗。
"永生仪式要开始了!"
巫山的灵魂投影突然出现在祭坛上方。
他锁骨处的沙漏烙印逆向流动,沙粒泛着妖异的红光:"青铜傀儡群苏醒会抽取古武世家先祖魂魄的能量,用来启动观测者永生...他们的老东西们要完蛋了!"
陈溯咬着牙操控傀儡群转向祭坛。
他胸口的胎记突然亮得刺眼,老周的笔记残页在意识里浮现:"真正的星河九变...在青铜傀儡的关节微雕里..."
"看那边!"苏绾指向地平线。
密密麻麻的黑点正从四面八方涌来。
为首的是雷耀山,他浑身青筋暴起,手里提着染血的玄铁刀;后面跟着苍梧宗大长老,腰间悬着淬毒的九节鞭;连官方特勤组的直升机都来了,探照灯在山头上扫出雪白的光。
"他们来抢傀儡群?"苏绾握紧随身的考古铲。
"不。"陈溯盯着雷耀山身后的队伍,"他们来灭口。"
沈青梧突然剧烈抽搐。
她的青铜化皮肤开始崩裂,露出底下翻卷的血肉:"快!
逆流符的时效只有三分钟——"
陈溯咬碎后槽牙。
他抓住沈青梧的手按在胎记上,星芒瞬间暴涨。
整座昆仑墟发出刺耳的蜂鸣,青铜傀儡群的眼眶同时暗了下去,像被掐灭的星灯。
"成了?"苏绾抹了把脸上的冷汗。
"没。"陈溯抬头看向祭坛。
那里的青铜星图突然转动起来,与他胎记里的纹路完全重合。
地脉深处传来婴儿啼哭般的尖啸,归墟核心的青铜脊椎缓缓抬起,玄阴教主的虚影正顺着脊椎往上爬,嘴角咧到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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