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不应声,手机那头的叶温言又开始劝。
“行哥,你现在的心情我完全理解。男人是视觉动物,容烟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间尤物,但娶妻当娶贤,你只要错过斐然,就真的找不到和你如此般配的女人了……”
“别说了。”顾行缓缓打断他,怅然道,“替我安排和斐然的父母见面吧。”
“好嘞!”叶温言兴奋得无以言表,“就知道你的理智不会令我失望。”
放下手机,顾行手机屏上显示的还是和容烟的合影。
他看了多时,手指一点,把照片删除。
点开相册中的“最近删除”,试了两次还是手软,决定让它暂时在里面呆着。
很快,叶斐然的来电响起,他把手机调成静音,没接。
叶斐然在微信中发来一条消息:【行哥,明天晚上我家做好吃的,来吃顿饭吧?】
他知道这是邀他见家长的委婉说辞,没有回。
翌日上午,他给叶斐然回了条微信,说自己还未痊愈,等养好身体再去她家吃饭。
叶斐然立马发过来条语音:“是我太心急了,你好好养着,等把胃养好了再来我家也不迟。”
顾行把手机放床头柜上,起身站到房间最北面的窗户,朝远处望去。
因为那个方向,有他惦记的女人。
远在京城的容烟,大年初五这天几乎是在床上度过的。
因为是年假的最后一天,她格外珍惜,抱着个枕头在床上滚来滚去,连门都没出。
傍晚,郑沅打来约饭的电话,她欣然应下。
从锦城回来的时候,她还特意为郑沅买了几样锦城有名的小吃。
郑沅知道她在京城没有车子代步,便选了她小区对面的“香格里拉”西餐厅。
两人见面后,容烟发现郑沅也就穿了件红色衣服,浑身上下没有一点过年的喜庆,眉眼间还有哭过的痕迹。
点完餐,郑沅问她这个年过得怎么样。
“以前,虽然和白玖凝吵吵闹闹,白美丽处处挤兑我,但过年的时候好歹还有个落脚之地。现在我爸没了,家也散了,我一个人——”
容烟说着眼圈就红了。
“我现在也是一个没有家的人。”郑沅垂下眼眸,喃喃。
“大过年的不说这些不开心的!”容烟拍了下郑沅的肩膀,挤出抹苦涩的笑容,“你怎么不把郑腾带出来,咱们聚一起也热闹些。”
“他现在在学业上很拼,和外界几乎是隔绝的状态。说一定要来京城念大学,连除夕过年都是在做题中度过的。”说起郑腾,郑沅眼眸中才带了几分欣喜。
容烟几次想问秦泰对她怎么样,但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
因为在容烟眼里,秦泰就是一个人渣,两人好不容易聚一起,讨论人渣太没意思。
两人边吃边聊,但说的话多了,郑沅还是把话题扯到秦泰身上。
“他老婆是个上市公司的副总,一直知道他在外面养女人,总是睁只眼闭只眼。他喜新厌旧的速度太快,我现在就得为自己筹谋,看看能不能弄他一套房子,哪怕是个小居室呢!”
“靠人不如靠己。我觉得你进秦泰的律所,还不如在外面找个工作靠谱。真到翻脸的那一天,你也不至于没有任何退路。”容烟好心提醒她。
她摇头,“他让我进律所我就进。因为就算我在外面找份工作,累得要死不说,薪酬也不会高,只怕连郑腾的补习费都赚不到。”
“确实如此。”容烟想到自己在“盈天”忙碌的第一个月,悻悻一笑,“累倒不怕,就怕无缘无故被领导给穿了小鞋。”
“你和顾行结束了吗?”郑沅忽然话锋一转。
“彻底结束了。”容烟说得云淡风轻,却心虚无比。
因为她也不知道,如果顾行再度出现在她面前,她还会不会再次贴上去。
郑沅又问:“谢公子呢?”
“和谢楚只是普通朋友,不涉及任何男女感情。”她平静地回。
“或许你是这样想的,但谢公子就不一定了。他昨天给我发了好几次信息,问你到没到京城。”郑沅笑着说,“我问他为什么不直接找你,他说把你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拉黑就拉黑吧,时间久了,一切就释然了。”容烟坦然地耸肩,“我早就把话说的很明白,他却总是心存幻想,再拖下去,对谁都不好。”
“可谢公子还在惦记着你。”郑沅怅然若失,“我怎么就遇不到这么好的男人呢。”
“你眼光越来越不行了!谢楚那些花花事都忘了吗,以前他可是会经常上娱乐头条的。”容烟不屑地说,“也就追不上手的时候会惦记几天,真要到手之后,就不会珍惜了。”
“这世上哪有什么天长地久,能暂时拥有就不错了。”郑沅慢悠悠地说。
容烟忽然想起除夕晚上那场烟火。
她和顾行也曾讨论过永恒和刹那,她喜欢烟花绽放的瞬间,顾行则说太短暂的东西再美也不喜欢。
细细想来,她和顾行的相遇相识不就像一场烟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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