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爆发出的白光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凌霄指节发麻。他几乎是凭借本能转身狂奔,运动鞋踩在黏腻的瓷砖上,发出吱呀的怪响,在空荡的走廊里无限放大。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玻璃破碎的脆响。那道绿光像有生命般追着他的影子,把墙壁上的斑驳污渍照成蠕动的怪虫。凌霄不敢回头,背包撞在走廊转角的铁门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里面的金属吊坠烫得能烙熟鸡蛋。
“抓住他!” 戴防毒面具的声音隔着面具传来,像生锈的铁皮在摩擦,“别让实验体跑了!”
实验体?这三个字像冰锥扎进凌霄的太阳穴。他猛地想起苏瑶笔记本上的 X 物质,想起食堂里那个指甲带蓝色粉末的李伟,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 T 恤。
跑到楼梯口时,脚下突然一滑。凌霄低头看去,楼梯台阶上覆盖着层透明的黏液,在绿光反射下泛着油亮的光泽,闻起来有股福尔马林的味道。他慌忙抓住扶手,金属栏杆上的锈迹蹭在手心,混着冷汗黏成一团。
“这边!” 楼下传来另一个声音,带着少年人的尖锐。凌霄探头往下看,三个穿白大褂的人影正往上冲,手里的注射器在绿光里晃成三道冷芒。
他转身冲上三楼,走廊尽头的窗户被木板钉死,缝隙里透出惨白的月光。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防毒面具的呼吸声像破风箱般嘶啦作响。凌霄摸到口袋里的手机,屏幕还亮着,那条鲜红的 “跑!” 字旁边,不知何时多了个闪烁的箭头,正指向走廊左侧的一扇门。
那是间器材室,门把手上挂着把黄铜锁,锁孔里塞着团皱巴巴的纸。凌霄用尽全力踹向门板,木屑飞溅中,锁芯发出崩裂的脆响。他闪身进去的瞬间,瞥见门缝外掠过道绿色的影子,带着浓烈的消毒水味。
“砰!” 门被从外面撞得震颤,锁链在门框上疯狂晃动。凌霄背靠着冰冷的铁皮柜,胸腔里的心脏像要撞碎肋骨。器材室里堆满落灰的画架和展板,角落里的灭火器和昨天实验楼看到的一模一样,喷嘴上还沾着暗红色的痕迹。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新短信跳出来时带着电流杂音:别动任何金属物品。
凌霄刚要摸向背包拉链的手猛地顿住。他低头看向脚边,散落的画框边角露出银白色的金属支架,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那些金属支架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弯曲,像被无形的手拧成麻花。
“他跑不远的。” 门外传来戴防毒面具的声音,“307 的追踪器显示就在这附近,搜!”
沉重的脚步声从走廊两端传来,有人在用撬棍撬动隔壁房间的门锁。凌霄蜷缩在器材室最深处,盯着那些不断变形的金属支架,忽然注意到它们弯曲的方向都指向自己的背包 —— 那个发烫的金属吊坠正透过帆布,在墙壁上投下扭曲的阴影。
这时,帆布突然被顶起个尖角,像有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凌霄慌忙拉开拉链,金属吊坠已经红得像块烙铁,表面的花纹正在缓慢旋转,形成个微型漩涡。更诡异的是,吊坠边缘渗出银白色的液滴,落在地上瞬间化作细小的金属丝,像蚯蚓般钻进地板缝隙。
“这边有动静!” 门外传来兴奋的喊叫,撬棍重重砸在门锁上,木屑飞溅到凌霄脚边。他抓起个落满灰尘的画板,用尽全力砸向窗户的木板。
木板应声裂开,夜风裹挟着栀子花的甜香灌进来,却吹不散器材室里越来越浓的铁锈味。凌霄踩着变形的画架爬上窗台,手指刚碰到窗框的金属插销,那插销突然像蛇般弹起,在他手背上划出道血痕。
刺痛感让他浑身一激灵。血珠滴落在发烫的金属吊坠上,发出滋啦的响声,吊坠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红光。凌霄的眼前瞬间炸开无数光斑,耳边响起尖锐的蜂鸣,像是有无数根钢针在刺他的耳膜。
“啊!” 他痛得捂住耳朵,恍惚中看到那些金属丝从地板里钻出来,在他周围织成道银色的网。门外的撬棍刚好砸开最后一道锁舌,戴防毒面具的人冲进来时,正好撞在银网上。
金属网瞬间收紧,发出琴弦崩断的脆响。防毒面具被勒得变了形,里面传出闷哼声。凌霄趁机从窗户跳出去,落在楼下的灌木丛里,月季的尖刺划破了他的胳膊,却比不上手背上那道伤口的灼痛感。
他在夜色里狂奔,身后传来金属网崩裂的巨响。跑到动漫社活动室楼下时,才发现自己竟然跑回了社团楼。二楼的窗户亮着暖黄的灯光,隐约传来马克笔划过画纸的沙沙声。
凌霄扶着墙壁喘气,手背上的伤口已经结痂,呈暗红色,像片凝固的血迹。他摸出手机,信号格奇迹般地恢复了满格,但通话记录和短信箱里关于实验楼的内容全都消失了,只剩下动漫社社长半小时前发来的消息:“今晚八点定稿会,迟到扣学分。”
“该死。” 凌霄低骂一声。他看了眼手表,七点五十五分。如果现在回宿舍换衣服,肯定会迟到,但穿着这身沾着血污和泥土的 T 恤去活动室,只会引来更多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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