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
“砰！”
慕白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大力猛踹在他屁股上！
“咳……咳咳……”他捂着屁股龇牙咧嘴。
“你……你来真的啊！”
魏靖川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
他的脸色因为暴怒而牵动伤口，变得更苍白。
“滚出去。”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慕白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又怕魏靖川更生气伤口裂开。
他捂着屁股，一边往窗外溜，一边小声嘀咕。
“至于吗……”
“开个玩笑而已，怎么这么大反应……”
他没看见。
在他翻出窗户之后，那个站在屋子中央的男人，耳朵到脖子全红了。
……
上元灯会就这样散了。
但兰陵公主谢苓的事，一夜传遍京城。
茶楼里，说书人惊堂木一拍：“说时迟那时快！兰陵公主一掌打翻柳家女，当众斥二皇子不公！斗茶会上又技艺超群，让周博士连连夸赞！这叫文韬！”
酒馆中，汉子举碗道：“什么文韬！我只佩服公主是条好汉！你们没见那火烧红半边天！是公主先带人救火，还冲进火场背出个书生！这叫侠义！”
“兰陵公主”四字，第一次不只是一个封号。
它有了血肉，有了温度，有了百姓的敬爱。
当然，有些人听来就变了味。
柳嫣嫣在府里砸碎心爱茶具，尖声骂：“装样子！她就是想出风头！贱人！”
但除了几个跟班，没人接话。
崔盛在被谢苓骂了一声滚后，几天都在派人给公主府送帖子，想求见。
谢苓只让下人回两个字：“乏了。”
崔盛在书房里坐了一夜。
同一时间，东宫书房内。
太子谢翊半倚在病榻上，脸色苍白，眼神却阴沉得骇人。
云隐和云墨垂首跪在下方，大气不敢出。
“殿下，公主殿下前几日已下令，擢升魏靖川为所有暗卫的统领。”云隐的声音毫无波澜地汇报着。
谢翊的呼吸陡然加重，攥着锦被的手猛地收紧。
统领？
那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野小子，才跟了阿姐多久？
就在这时，书房门被推开，两名侍卫拖着满脸是血的赵德全进来，将他重重摔在地上。
赵德全曾是他送到公主府的，不久前才被谢苓打发回了东宫。
“殿……殿下饶命！”赵德全挣扎着跪好，浑身不由自主地发抖。
谢翊缓缓坐起身，目光阴狠地盯着他：“饶命？孤让你去公主府，是要你好好看顾阿姐！你倒好，差事办得一塌糊涂！非但没能护好她，还让她与本宫离了心！你这废物！”
“殿下明鉴！奴才……奴才什么都没做啊！”赵德全涕泪横流，慌忙磕头，“是公主……是公主殿下不知为何，突然就对那个新来的魏靖川的低级侍卫上了心！奴才……奴才实在不知是哪里做错了，惹得公主厌弃啊！”
“魏靖川？又是他！”谢翊的眼睛危险地眯起。
下方的云墨匍匐在地，瑟瑟发抖地补充道：“回殿下，魏靖川刚刚在灯会上救了公主，殿下对他更加信任了。”
这句话落到谢翊的耳朵里，他直接从榻上站了起来，一把操起旁边桌上的马鞭。
“废物！”
话音未落，鞭子已狠狠抽下！
“啪”的一声脆响，正中赵德全的脸！
赵德全发出一声凄厉惨叫，脸上顿时皮开肉绽，骇人至极。
此时的谢翊，脸上再无平日的软弱无能，满脸的阴狠与扭曲。
他指着在地上痛苦翻滚的赵德全，对吓得瑟瑟发抖的云隐云墨低吼：“看见了吗？办事不利，还妄图挑拨本宫与阿姐关系的奴才，就是这般下场！拖下去！”
侍卫慌忙将惨叫的赵德全拖了出去。
谢翊扔了鞭子，胸口剧烈起伏。
他喘着粗气，目光扫过抖得更厉害的云隐和云墨，声音忽然变得异常轻柔，却更令人毛骨悚然：“行了，你们……都下去吧。好好替顾伺候阿姐。”
云隐云墨赶紧退下。
书房重归寂静。
谢翊慢慢坐回榻上，望着那摊血，呼吸变急。
他想起小时候，无论惹什么祸，阿姐总是第一个护着他。
那时阿姐眼里只有他。
可现在？
他受伤躺着，阿姐却为一个外人出风头、亲身犯险。
她救了个陌生书生，却未派人来东宫问一句。
嫉妒如藤蔓，从心底暗处疯长，缠紧他的心，让他难以呼吸。
他望着头顶的房梁，眼神空洞。
良久，他忽然低笑一声。
笑声在静夜中显得怪异骇人。
阿姐。
若你真这么想……
就别怪我了。
……
皇宫，翊坤宫。
“噼里啪啦！”
上好青瓷茶具被扫落在地，摔得粉碎。
柳贵妃胸口起伏，美艳的脸气得扭曲。
“废物！”
“全是废物！”
二皇子谢珩浑身发抖，脸上尽是屈辱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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